惊愕，疑惑。
扎坦娜、渡鸦和罗宾不确定薇拉的意思，他们怀疑薇拉并没有用脑子好好思考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真的，布鲁斯·韦恩是秘密组织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他叫人走私了一批名为‘天国之门’药物，可以用来和异界的实体进行精神沟通。”
“这意味着什么？”渡鸦对前因后果知道的不像其他人那样多，她没明白薇拉的意思。
“小丑和稻草人可没被关起来，他们是运用毒气的专家。”
罗宾笑了，不过不是高兴那种，薇拉觉得他是在嘲笑。
嘲笑什么？她不明白，只希望不是因为自己的言论过于愚蠢。
“你以为他要和小丑、稻草人之流合作，毁灭哥谭？”罗宾笑着摇头，“你错得太多了。”
果然是笑她，薇拉失落的低头。
无所谓，笑就笑吧，她习惯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是幕后元凶？”扎坦娜很有耐心的问，她很想知道薇拉为什么能得出与真相相差如此之大的推论。
“因为我看到了一块有着猫头鹰刻纹的手表，而且不止一次，在不同的……”薇拉不可思议的她瞪大眼睛，让咽下了剩下的话。
那块表再次在薇拉眼前亮相，罗宾拿着它。
“是它吗？”
薇拉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她痛苦的点头。
“是你的朋友扔掉了它，提姆捡到了，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兄妹两个都没有钱到能随随便便扔金表，而且这表一点也不像坏了，没理由扔它。”罗宾讲出真相。
“安迪，他死了，他那边的线索已经断了，所以我才想到要来这里——看到同款手表的另一个地方。”
不是同款，而是同一个。当薇拉明白这点后，感觉脑子彻底乱了。
“你两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块手表。”罗宾轻声道。
薇拉一把拿过那块手表，观察着金光闪闪的猫头鹰，想从上寻找一些细节，可她以前也没有仔细看过它，根本无从找起。
尽管不情愿，内心的某处却不断劝说她要相信，最后她选择相信。
“结束了，不管安迪卷入了怎样的阴谋，都是在玩火自焚，最后烧掉了自己。随着他的死，我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扎坦娜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渡鸦也没有，薇拉怀疑罗宾现在同样严肃，不过他的面具让薇拉无法确认。
渡鸦用那双平静而专注的眼睛与薇拉对视，“恐怕还没有。”
“为什么？所有的药都被蝙蝠侠处理了，安迪也死了。”
“蝙蝠侠没来得及动手，就在你离开码头后，就有着同样的烟雾席卷过来，红头罩已经使用了一切手段来应对邪恶的法术，可尸体和那些药还是被带走了。”渡鸦说。
“同样的烟雾？”薇拉能听懂渡鸦在说什么，唯独不明白这个，“什么意思？”
“和你传送时引发的烟雾效果一样的黑色。”扎坦娜回答。
压制魔力的手铐和扎坦娜的回答让薇拉有点概念了，她觉得大概知道扎坦娜在想什么了。
薇拉沉默了一会儿，她难以置信的问：“你以为是我干的？”
“这就是我和扎坦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渡鸦点头承认。
薇拉伸手去揉搓自己因被殴打和抱摔而散乱的头发，试图让它们更整洁有序，顺便也整理一下混乱纠缠的思绪，让脑子清醒些。
手铐的锁链缠住了头发，当薇拉把手放下了的时候，拔掉了几根头发。
疼痛的确让她清醒了许多。
“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扎坦娜说，“烟雾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了。”
“红头罩懂魔法吗？”
“懂一点，但他有针对魔法的武器，就像鹰女那样。”扎坦娜试图让薇拉理解。
和自己传送时同样的烟雾，安迪临死前说的话，以及这些天自己见过的和整个事件相关的人，薇拉把每一块能找到的拼图放到正确的位置。
“安迪被杀之前说了嘉莉。”薇拉颤声道，眼中有着泪光。
一切都清晰了，所有的思路都通顺了。
迷茫吗？有点。
愤恨吗？不多。
曾经发誓要让哥谭变好，一起打击罪恶的朋友现在变成了罪恶，嘉莉现在想要的不再是更好的哥谭，而是要毁灭哥谭。
曾经她要当保护者，现在却变成了毁灭者。
究竟发生了什么？薇拉想不明白为什么嘉莉变成了敌人，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是亲自去阻止她，还是把最痛苦的部分推给蝙蝠侠和他的同伴们。
这是艰难的选择题，但不能逃避。薇拉知道，一旦逃避，就是永远的心结。
她选好了。
“把我放开，我要回书店，然后去问问艾什莉。”
“我不放心你。”罗宾委婉的拒绝给薇拉打开手铐。
选择权不在薇拉这里。
当薇拉意识到这点时，她哀求的看着罗宾，希望他能替她选择。
“罗宾，拜托了，让我去吧，没有人比我去更合适了，我了解嘉莉，至少是过去的嘉莉。让我去了解现在的她，我想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看着薇拉脸上的悲伤和决心，罗宾犹豫不决，一直以来他都是果断的，能在各种让人纠结的情况下做出决断，可这次他不知该怎么样好。
有太多人的生命与这件事相关联，罗宾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给薇拉机会。
事关重大，他不确定能否信任薇拉，也许薇拉处理不好和昔日旧友的关系。也许薇拉知道该怎么选择，却因经验的缺失而拖累所有人。
她能对付带她走上这条路的导师吗？罗宾忧心忡忡的看着薇拉，始终难以抉择。
“罗宾。”渡鸦对他点点头。
渡鸦能够理解这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后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她感觉得到薇拉的情绪变化，渡鸦愿意相信薇拉一回。
这个和曾经的自己处境差不多的后辈让渡鸦想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成为毁灭野心的执行者，自己珍视的所有都将消弥。
希望她不会如此。
扎坦娜也自认为选好了。
看到渡鸦和扎坦娜的态度，罗宾发出轻轻的叹息，他打开了薇拉的手铐。
“别让我们失望。”
如果失败，也许每个人都不会再有失望的机会了。
“拖住她，我们随后就到。”罗宾说。
薇拉拿上手铐，觉得可能用得上，然后传送到披萨店。
艾什莉看到以这种超自然的方式出现的薇拉，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似乎早就在等待她的到来。
“艾什莉。”
“安迪出事了，对不对？”她的声音无喜无悲，因为一切都已经提前知晓。
一切还未超出剧本所及，可艾什莉找不到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的必要，她知道嘉莉所想要的剧情已经歪了。
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你哥哥被杀了。”残酷的话终于说出，这让薇拉觉得如释重负。
“我知道码头上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最近让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薇拉的音量和音调没有太大变化。
就像站在风吹过的墓碑群中时一样诡异的感觉让薇拉不安的看着小店的玻璃门，可她并不是很想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而多走这几步路。
于是她就这样等着，直到嘉莉显身。
一个披头散发的惨白女人出现在身边，毫无征兆，这像是万圣前会发生的事。薇拉遇上这种事，却没被吓跑，不是因为她多么善于应对突然的惊吓，而是她被吓到根本不知道应该往那边跑。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突然出现。”薇拉嘶声说。
心脏专家一定会对薇拉的心跳有一番说道，她被突然出现的嘉莉吓得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她现在明白为什么罗宾有时看到她的反应不太好了。
“一般都是我突然出现吓唬别人的，虽然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人的。”
“我想过你可能会来的，只是真的看到时，还是有些惊讶。”嘉莉左右歪着头，利用重力使头发整齐一点。
“你准备在哥谭干些什么？我要一个解释。”
“我和小丑商量过了，打算把那些通灵药做成毒气，我们会在一个风大的天气释放所有毒气，让破碎猎犬来到哥谭。”
书中对那个死去教授的描述过于细腻，而插图也清晰到让人感到不适，一个怪物能造成的破坏已经足够还人，薇拉想象着哥谭到处都是那样的怪物。
那时哥谭大概不会有人幸存。
“为什么？”薇拉几乎是在哭喊。
“当我在以前的高中时，没有人愿意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关心我一下，后来我来到哥谭，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我加入了画社，我想如果是不需要说话的爱好，一定不需要说话就能交到朋友吧。”
“我加入画社时也这么想。”
“后来你也知道发生了。”
绝对是悲剧，薇拉知道，一个出身豪门的画社成员盗走了嘉莉的画作，赢得了青年一艺术家比赛的冠军。
那件事对嘉莉打击很大，她甚至说过想让那个社员死掉这种话。
“就是从那时起，我见到了小丑，他一直鼓励我做回自己，去复仇。”
“是谁给你的‘天国之门’？”
“九头蛇，我记得是九头蛇。”
“你记得？你想想自己的记忆有被修改过吗？”
嘉莉凄苦的笑着，“不重要了，被煽动的仇恨已经无法控制，我还会继续下去。”
“几个人惹火了你，你却要几百万人陪葬，你真的疯了。”
疯了吗？也许吧，要是一个人疯了，自己能感觉到吗？嘉莉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她决心要疯狂到最后一刻。
“我呢？你想过我可能会在这场灾难中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