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两者参半。
还有。
为什么只有一件事?
两件事不行吗?
三件事不行吗?
更何况说出迄今为止最难忘的一件事,这本身就可能是最难忘的一件事。
那这要怎么选呢?
怎么选才是正确的呢?
难道我就不能说。
我的整个人生,都是最难忘的,都是刻骨铭心的吗?
…………
见询问脱口后,小丫头就一直陷入沉思,克劳米娅嘴一瘪,悄悄给艾丽塔发了条私信。
【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为什么她要想那么久?】
艾丽塔接收到问句后偏头与她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这已经是最大众化,最和稀泥式的玩法儿了,不应该再让游戏者为难呀?
“要不然我们换——”
“大概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第一次收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吧。”
来不及全部表达的解围之语被当事人本人所拦截,阿尔西不得已终止建议,光学镜锁定在卡塔帕尚且稚嫩的脸庞上。
十七岁的少女扬起一些长者才会露出的,回忆往昔时释然的笑。
“尽管最后她又跟我说。”
“对不起,我送错了。”
“这不是你的小红花。”
“……”
“这是别人的。”
…………
游戏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结束了。
卡塔帕拖着一身的疲惫往宿舍方向走。
基地走廊墙两侧悬挂的广播里播放着耳熟能详的《铃儿响叮当》,卡塔帕一路走,一路跟着哼唱,心情看去不甚美丽。
最后她在走廊尽头,宿舍门前,停住了。
只见大门依然紧锁,但是在本该一览无遗的空旷地板上,却摆放着一只果篮。
安安静静地,似乎已经呆了许久。
卡塔帕弯腰将其从地上捡起,拎在手里转着圈地打量。
木条编织,鲜果打底,薄膜塑封,飘带缠绕,还有一张写有“HAPPY NEW YEAR”的打印版贺卡。
怎么看,都和商店里贩卖的送礼佳品没什么两样。
于是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南希。
她记得早晨跟对方阐明“不想参与节日庆典”的时候,后者在表示惋惜的同时,也扬言会在晚些时候为她亲手送上另外的礼物。
卡塔帕不懂,当即便问她为何还有另外的礼物。
南希双手叉腰,一脸怨念地看着她:“当然是因为你要的那些红线根本算不上礼物,那只是商店老板随手附赠的剩余杂物罢了。”
杂物罢了。
卡塔帕握住果篮把手的五指骤然收紧,抿着唇推门走进了房间。
不超过三十平米的小小天地在卡塔帕开灯那一刻染上了暖色,她将果篮小心地放置在书桌上,视线向右一扫,便落在了南希口中的杂物身上。
过细的红线经过手工人的努力已经变成了稍粗的红绳,而红绳的下方,正压着一纸图画。
如果再细心一点,便能发现图画的左上角,赫然写着几个不起眼的小字。
——中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