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愈加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导致他万劫不复,他承担不起后果。
说他胆小,他也认。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面对与他示好的人一探再探,面对未知的恐惧一退再退。他很害怕幻想的破碎,害怕自己的碌碌无为,也许日后会有改变,但少年他就是这般梦想。
说他冷漠,他也认。
的确如此。他很少露出笑容,为数不多的笑脸下是他带上的面具。若非有过生死之交,他不会有所触动,冷漠淡然才是他的常态,善心只是无心之举。
出门在外,一切都要靠自己。
只是一个Y2地区就是如此地步,那野外就如同一个大型的狩猎场,不只是人狩猎,异兽也会反攻。
活到最后是这里的游戏规,没有限制,全靠个人。
这也是一场隐形的养蛊,这里的人只会更加认为一条人命比一棵有用的灵植都轻贱。
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是不知道是非曲直的;没有感情牵绊的人是肆无忌惮的,就算有,也恐怕也不多。
或许居住在行区间,锦衣玉食、没有见过人生百态的人的眼中,他们是异类,是低贱之人,是疯狂之人,一向和他们合不来。
但在那些人眼里何尝不是呢?他们眼中的那些人总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他们眼中的那些人又何尝不像他们,所以那些人就不要总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们不需要可怜和另类。
这也正是因为他们二者之间不能和平共处的原因,很少能得到他们的真心相待。
这里曾经来过一场文化浪潮,但很快就被规则之河冲走,他们只学习有益的东西。
他们有文化,但是就要看他们的做法究竟如何。
……
一部分还是在行区图书馆见到的,这让他又想起来一件差一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糟糕经历。
一本距离他头顶两三米高的位置突然掉落,观卯因为没来得及想下意识地躲避。但由于声音太响,图书管理员前来查明情况,于是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连书页都被撕下来好几页,要知道,图书馆里的书损坏是要求赔偿的,他哪里有闲钱去赔书。再者,若是无心之举,他就是无缘无故背上了别人的又沉又重的黑锅。
亳在有摄像头,观卯松了一口气,管理员也放他走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有惊无险。
他会害怕,会恐惧,会胆小,他是人,有着人的七情六欲,不是冷心冷面的石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对他来说,现在就很好,换一种方式或许会更累。
虽然他一直都很累。
他自己也同样清楚,他会把不想说的愁绪和事情埋在心里,久而久之,他便形成了今天的自己。
观卯突然发现了什么,脑海里闪过一种灵植,停住了脚步,慢慢走近它。
他蹲下身,抱着怀疑的态度小心地查看,另一部分心神放在外界环境。
青灵,根、叶都有价值,趁四周没人,赶紧连根挖走放到芥子空间里。这就怪不得他损了,先到先得。
芥子空间对他来说解了燃眉之急,所以他才很疑惑楼非空的做法,他想要什么观卯一概不知。
此时他需赶紧走人,要是有什么异兽出来不是凉凉,就是凉透了。
今天的这种事情才是奇怪,天上掉馅饼的好处也能被他捡到,只能归咎于偶然。
更何况他蹲下的那一瞬间就隐约闻见一股血腥味,不是人血的味道。
而且据他观察,上面还少着几片青灵叶,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叶子因没有灵气供养,不在有价值。
这里的事恐怕非比寻常,但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他无意知晓,不感兴趣。
他不能贪心,他还等着回去看楼非空的表演。没错,他已经把他看做敌人了。
但如果他不对观卯下手,那观卯还勉强可以和他风平浪静地呆着。他不觉得他有能力能够抗住,只是尽全力拼一把而已。
他顺着原路返回,刚走过了几棵树就停了下来,因为没有了记号,但是不可能。
来回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有看见了一枚记号,有问题。
他大概摸清了位置,走在了两棵树面前,分别用短刀划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青液沿着口子缓缓留下,但逐渐又有些不同。
左边的那棵树明显恢复的速度更快,是治愈还是变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芥子空间里刚好有三瓶空的试管。他可以对楼非空表示感谢,但也仅此而已。
只不过取出来时,一枚晶核却化成了没用的粉末,这是观卯所不知的,也是楼非空没有提及的。
也庆幸他并没有将晶核放进去。
这种液体先装上,等会去后再仔细研究。这一趟他来的不亏,只是至今还有一个未解之谜罢了。
他该走了,也该履行约定了。
他在路上回想起种种,那言语和情态不似作假,可他就是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
正如前面所想,像一团迷雾,难以区分,唯有消散之时才会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这里很好,只是没有他熟悉的身影,是他所熟知的地方,也不适合他的生存。
……
当他回来时,楼非空也不见了踪影,也是,现在有半个小时吗。
他很累,身心疲惫,拉着他强行进入了梦境之中。只是他又不敢睡着,所以即使在梦里也只是做的一些模糊不清的噩梦。
知道他被人推醒了。
“你还真是心大,在这里竟然也敢睡着,也就你敢在这寂静无人的地方睡,你的警惕心呢?!”楼非空扯着他衣服冲他喊着。
真是奇妙,他还没有见过陌生人对他关怀备至,是他破防了,还是自己真的有问题?
“要不是我早就在这里做好布局,回来看见你说不定真的是一具尸体。”楼非空继续嘟囔着。
“没事,谢谢。”他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
“所以总该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了吧?”
“重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