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却人群依旧。
一个男孩摇摇晃晃地撞倒在观卯面前,低声道歉,随后又匆匆走开了。
在他离开的一瞬间,观卯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摸向他的短刀。果然,不见了。
看来在这里,他还是不能小瞧每一个人,连这里的孩子也是。
观卯转身望去,循着那人的身影追去,而最后一眼,是在一个拐角口。
那处地方距离观卯不远,他追过去后迎面而来的是一刃刀芒。
那个孩子的深棕色眼睛里怀着戒备之心,用着一种斩草除根式的狠戾手法步步逼近观卯,阵阵刀声划破空气。
在他们的思想里,拥有武器只能说是更加得心应手,大部分都是野路子,刀法自然也是杂乱无章的。
观卯被他压得只能躲闪,他没有空手接白刃的技能,更没有一招制敌的办法。
论速度,他不占优势。论实力,他看起来与对面那人势均力敌。
不只是环境,更是阅历的凸现。
但对方的攻击技巧为他提供了一种思路,既然不按套路的招法不为也是一个妙招,那为什么不学以致用呢?
人都是从过程中学习、从失败中成长的。
在几次过招后,观卯觉得是时候露出一个破绽了,相信他不会放过这个弱点的。他假意动作缓慢,给了对方有机可乘之机。
观卯望向对方的眼睛,有些愣住了,他的眼睛里是羡慕,是嫉妒,是不甘,是痛恨。
好像在哪里见过。
容不得他多想,他敏捷地避开了直刺他的那一刀,但紧接着竟硬生生地转向对准他再次袭来。
这时候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再次躲避,只是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那就只剩另一种了,和他面对面刚上去。
此时,异变突起。
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飞镖恰好挡在了刀锋前,他们纷纷看向出处,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地停了下来。
就在对面的拐角口旁边摆放着几个沉重的箱子,箱子上站着一个白发少年,搭配着蓝白相衬的卫衣和一条轻便的长裤,手里还玩弄着一把飞镖,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兴致勃勃地说道:“不如加我一个?”
那个孩子又瞥向观卯,心怀不甘,但还是果断撇下短刀逃之夭夭了。废话,这种情况还看不出他俩是一伙的早丢了性命了。
那白发少年从箱子上跳下来,扬起笑容看向观卯说:“你好呀!”
“你好。”观卯礼貌性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有什么想干的?”
“那你陪陪我也行嘛?”
这已经不是礼貌问题了,这都快上升到问户口的地步了。
与此同时,观卯也是真的头大,眼前的这个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再加上他救了观卯,让观卯说也说不得。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楼非空。所以……观卯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楼非空说道。
“你怎么会……”还没等他话说完,他看着楼非空的头发,又联想到他曾经看到的一缕白发,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想。
“没错,就是我。”楼非空把他心里的猜想说出来了。
“为什么非要是我?”这不得不让他设想很多,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他不相信别人无缘无故地对他释放善意,更何况是一个素未蒙面还早有预谋的陌生人。
“只能是你,别无他选。”
“我不会害你,相信我。若实在不行,我们订一份契约。”楼非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张古卷轴说道。
这是第二次。
他打开了古卷轴,上面写的文字还是百年前的文字,与如今的文字还是有所不同的,更何况在那之后经历了世界之大变。
但多多少少观卯还是能认清几个字的。
“以……契约为主,违约应罚。立……之间,行……”
观卯看着这个东西或多或少有坑,楼非空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丝毫不在意地说:“不签也行,反正契约之力如同摆设,无所谓。”
“你想让我去哪?”他有些动摇了。
“黑森林地域的内部。”楼非空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就拿好你的武器保护好你自己,不要添乱就行。”他接着说。
……
风沙卷起,路上偶尔也会看见几个同校的同学,不过他没有上去打招呼。
楼非空在先,观卯随其身后。观卯只知其名,却不清楚黑森林到底在哪里。
“噢,‘黑森林’在官网上不曾有具体详尽的资料,对它的信息可谓是少之又少。也正因这里的路过人起名为‘黑森林’。”楼非空猛然想起了什么边走边说道。
“不过,我认为你是知道的,对吧,观卯。”楼非空对他眨巴眨巴眼。
“我就是缺少一个玩伴,偶然间刚好看见你,就查了查你的身份而已,不要那么戒备我嘛。”楼非空无辜地看着他说道。
观卯对他说的话可是真没一点可信度,这种东西骗个心思单纯的可能还会有点不同的作用。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你敢说你对夏衍防备过吗?”楼非空看起来已经放弃劝说了,这家伙死活不认理,不过看向他的眼神还算有些欣赏。
观卯无话可说。
“黑森林”草木众多,树木葱郁,但唯一与原来的外表不太相似的,是它的颜色。
幽暗的黑色才是它的主色调,生机的青绿色点缀其中,这一切的变故都要从第一次灵潮开始说起。
第一次灵潮的最先受益的是自然界中的简单生物,后来才扩散到人类。
从那时起,人类用新的历法开始称呼新旧历代,现在为新历,过去为旧历,旧历又被划分了不同的界限。
现在已经度过了新历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