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褚耀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直都没有见到你来买喝的,我还以为你今年没有回来呢。”老板似乎和来人很熟悉,看见人很是热情地招呼着,“来,这杯柠檬水,我请你,不用给钱。”
老板最后的话吸引了不少客人,夏宁和林雨霏也转头看去。
但她们并不是因为老板最后的话,而是老板喊的名字。
褚耀——
都姓褚——
怎么巧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转头打量起来人。
来人是个看上去年龄就不大的男生,但应该比两人现在的年龄要稍微大一点。他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篮球衣。但是衣服很旧了,衣摆上不知道从哪沾了不少的灰尘。脚上的鞋子也很是老旧,连鞋底都被磨得很薄了。
他的皮肤大概是在太阳下晒得太久了,呈现一种不太正常的潮红。衣服包裹下和赤露在外的皮肤则有着明显的分界线。黑一些的皮肤不像是经历了长久曝晒的,而像是短时间内晒出来的。但,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是比较结实的,像是经常在锻炼的人。
“月初就回来了。之前在码头帮工,没住家里。今天结束了,这不就来老板你这买喝的了吗?”褚耀露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和老师说道。
褚耀的话响起,夏宁和林雨霏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也被晒得有些黑,并且带着潮红。额角的汗即使在这充满冷气的奶茶店里也不停地冒出,显然在进来之前,有过剧烈的运动。
他看着老板,所以夏宁和林雨霏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仅从侧脸来看,高挺鼻梁,并不狭长的眼睛,以及侧脸的轮廓确实和照片上的褚朗有几分相像。
夏宁在心中暗自比对他和顾朗的照片。而林雨霏的眼眸中却有转瞬即逝的疑惑闪过。
“那感情好啊。要给你爸爸带一杯吗?”老板一边麻利地下单,一边笑着问道。
“不了,我等会儿出去和人有约了。”褚耀笑着回答道,“您也不要不给我算钱,您一杯柠檬水也就买三泉。我还是买得起的。”
老板笑着答应了,但在将做好的饮品递给他的时候,额外给了一份中杯的柠檬水,道:“这个带着给你朋友。”
说着便不理会年轻男生的推辞,硬是将两杯饮料塞进了他的怀里。
褚耀退却不过,只得收下。道完谢,他便拎着两杯饮品,走出了奶茶店的门。
夏宁和林雨霏对视了一眼后,在林雨霏点头后,两人一起拿起柠檬水走出了店门。
一出店门,两人四下一看,便看见褚耀沿着左手边的路正往前走着。在两人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好转弯走进了距离奶茶店不远的一条小巷。
夏宁和林雨霏对视了一眼后,也往抬脚往那小巷走去。
但两人刚走到巷口,巷子内却突然传来了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一顿,林雨霏立马伸手将挡夏宁在身后,转头说道:“你在这里站着,我进去看看。”
夏宁用力地点了点头,十分听话地停在了巷口。
她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里面真有什么事情,她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这里。
出了什么事,还可以帮忙报个警什么的。
确定夏宁所在的位置是安全的后,林雨霏便小心翼翼地往小巷子里走去。
这条小巷的前面部分还是很干净的,显然是有人定时回来清洁。但当林雨霏走到过第一个拐弯后,她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巷子的墙上出现了随意的涂鸦,也张贴得各种莫名其妙的小纸条。在墙角则有堆积着不少的废弃纸箱木箱,有些里面放满了半破碎的酒瓶,有些里面则是各种的垃圾和食物的残渣。
而在这些垃圾的尽头,在另外一个拐弯的入口,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正围着褚耀,一边凶神恶煞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一边对被围着的人拳脚相向。
褚耀看着是有几分身手的,但架不住人多势众,脸上和身上多有挂彩。
林雨霏看着眼前的情况,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但她没有贸然上前。
围攻的人不少,贸然上前,她也讨不到好。
可,她不动手,对面正打人的几人却是停了下来。
一个五大三粗,戴着四颗耳钉,顶着刺猬头的围攻者,抬头看向林雨霏,语气不善地喊道:“没看到我们正在办事吗?不想挨打,就赶紧滚。”
随后,他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因几人停下而得到一丝喘息的褚耀一眼,眉毛一竖,道:“还是说,这是你找来的帮手?”
褚耀看了林雨霏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喘着粗气反驳道:“这些年和你们打架,我有找过帮手?而且,即使没有帮手,上一次我也把你打得在家躺了三个月,不是吗?”
刺猬头一听,神色就是一变,道:“你嘴巴可真硬,这次要让你也尝尝骨头断裂的滋味!”
说完,他也不管林雨霏,一挥拳往褚朗的肚子打去。
褚耀被几人限制,没有多少的躲避空间,硬生生地就接了他这一拳。
就在其他几人要继续围攻褚朗的时候,突然有几块石头从天而降,生生地砸在了这几人的头上。
石头不大,倒也不至于砸出什么毛病,但敲击头骨所带来的疼痛,却让几人的动作皆是一顿。而在他们这一愣神之时,便感觉自己的膝盖窝,后颈,或者是肚子等脆弱的部位传来痛感。
有的跪下,有的踉跄后退,有的则集中后颈昏厥。
一时间,站着的就只剩下那刺猬头和褚耀。
以及,出手的林雨霏。
林雨霏收起拳头,掸了掸衬衫上打人时沾到的灰尘,皱起眉头,看向刺猬头道:“还打吗?”
刺猬头和褚耀呆愣在原地,两人的目光在地上的几人身上来回了几下后,那刺猬头猛地一转身,对着林雨霏就吼道:“敢打我强哥的——”
但,他的话刚吼到一半,迎面便是一个拳头,直接让他不得不后撤几步,来稳住身形。
在他刚稳住身形后,耳边再一次传来刚才的问话。
“还打吗?”
刺猬头感觉着自己脸上久久不去的痛感,再看了看地上还倒地不起的几人,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转头狠狠瞪了褚耀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往第二个拐弯口跑去,消失在林雨霏的视线里。
而地上的几人看到刺猬头跑了,也连忙带上被打中后颈还在昏迷的人离开了。
小巷里便只剩下了林雨霏和褚朗两人。
褚耀看了一眼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但即使打架后也不见一丝狼狈,保持着一种不可亵渎的女王气质的林雨霏,呆愣了一会儿后,道:“谢谢你。”
但他话音没有落,便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身体一转换为了防御的状态。
因为林雨霏突然没有说任何话地走到了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并且气势凌人地看着他,让人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挥拳过来。
但出乎褚耀的预料,林雨霏仅仅是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冷冷地问了一个让他意外的问题。
“你叫褚耀,你父亲是不是叫褚朗?”
听到问话,褚耀呆愣了一秒,随后立马更加戒备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这个反应足够林雨霏确定他就是褚朗的那个儿子。
看来她们今天的运气不错。
嘴角微微一勾,林雨霏没有回答褚耀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就当我刚才帮你的报酬?”
说完,她也不等褚耀回答,转身便往外走,道:“我们出去说吧。”
褚耀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拐角。
就在他犹豫是否转身离开的时候,林雨霏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想你会想知道。”
这句话让褚耀迈向刚才刺猬头消失方向的脚步打了个拐弯,跟上林雨霏。
林雨霏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微微挑了挑眉,快步往夏宁等待的地方走来。
刚走出巷口,夏宁的声音就在林雨霏的耳边响起:“没事吧?”
林雨霏周身的气势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笑了笑道:“没事。”
她的话音刚落下,褚耀就出现在夏宁的视线中。
褚耀和夏宁对视了一会儿后,开口道:“你们是刚才坐在王姐奶茶店里的人。”
夏宁看了一眼林雨霏,林雨霏转头道:“是的。本来是想在那里等你父亲出来,但是好巧遇到了你。”
两人被林雨霏的直白弄得都一愣。
褚耀是震惊于她毫不犹豫承认。
夏宁则是因为不好意思。林雨霏这话就是直接告诉褚耀,她们调查过他。这怎么说都是不太道德和礼貌的事情。
但林雨霏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事情,在回答了褚耀后,道:“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你知道哪里有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吗?”
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一家明显比刚才奶茶店高档了不少的茶饮店。
“这家店我之前被同学带着来过一次,虽然味道没有界海最有名的那家茶饮店好,但是东西做得比较精致,可以提供单独的包厢。但里面东西的价格都挺贵的,你们不要点太多,我可付不起啊。”
说话间,三人便推门进入。
这家店的整体色调是奶咖色,搭配上金银色的装饰,给人一种低调的精致之感。
林雨霏环顾了一周,道:“地方不错。你不用担心,在这里产生的费用不用你承担。”
褚耀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林雨霏,目光在林雨霏手腕上戴着最新款的智能手表上停顿了一秒,随后立马移开视线,对着迎上前的侍者道:“要一个三人的包厢。”
侍者闻言笑着转身,带着三人来到了一个可以看到外面街景的小包厢内。
包厢的设计也很好,桌子、椅子和墙上的窗户连为一体,没有桌角的设计让脚下的空间大上了不少。
夏宁和林雨霏坐一侧,褚耀单独坐一侧。
待坐好,褚耀便立马问道:“你们说的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是什么?”
但对面的两人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林雨霏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个平板,递到了夏宁的手中,道:“先点点吃的。”
夏宁看着被忽视的褚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还是依照林雨霏的话,低头开始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
夏宁浏览了一下平板内的菜单后,抬头问林雨霏。
林雨霏抱胸转头看着夏宁道:“点点没吃过的,或者是有特色的东西吧。”
听到这话的夏宁低头在平板上按了几下后,再次抬头。
这次她笑着看向褚耀道:“你想要吃什么?”
褚耀犹豫了一会,重复问道:“不用我出钱?”
夏宁闻言看了林雨霏一眼后,转头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我要一份索尔红奶茶,以及一份大份的栗子蛋糕。”
夏宁的头还没有点完,褚耀便像是怕两人反悔一样,快速地报出了菜名。
夏宁微微一愣后,低头将这两样东西点上。
点上后,她又挑了两样自己想要的后,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见夏宁放下平板,褚耀再次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