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推挤着随着太宰治的动作不断挤压过来的层层叠叠的布料。

但无济于事，毕竟始作俑者的确如他所说，是故意的。

【你这是恶意诽谤我，我可是劳作了一整天，现在本该就是休息的时候。】

已经躺在床上，并且舒舒服服地抱着被子的太宰治用如同被吵醒般黏糊糊的语气像是撒娇般说着，如果不是知道他才刚躺下不过数十秒，恐怕光是听声音还会产生把幼崽吵醒的歉意。

太宰治的双腿盘在卷成筒状的被子上面，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睡姿，很多人都会有着抱着什么入睡的习惯。

但前提是这个不是太宰治，同时也得忽略正常人睡觉可不会不换衣服，纵使不换也不会穿着长款的风衣就这么“啪叽”地躺在床上。

这对于他没脱的衣服不怎么友好，明明是极为柔顺的揍敌客出品的布料，风衣都被他造得已经皱巴巴，如同腌菜似得下摆缠在他的腿部。

风衣口袋那一部分还折了几折，卡在腿和被子的缝隙之中，太宰治都没有看一眼，也没有怎么调整，快狠准并且十分精准地把中原中也的脑袋卡在这部分。

中原中也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窒息的风险，但这种被压迫的位置，也逼得他不得不用重力推开一部分，再钻到比较安全的缝隙之中，只不过仍旧十分顽强地没有缩成一团。

实在是被逼得没法了，才用重力阻挡了一部分布料，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能力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如果不是这里有监控的话，中原中也咬了咬牙，如果有差不多大小的太宰治出现在他的眼前，怕是早已经被压着暴揍来发泄了。

该死的，一个幼崽也值得装满监控？过度监控了吧！

中原中也不服输道。

【劳作了一天？呵，的确是锻炼了一个下午的脖子。】

太宰治变换了一下姿势，他的腿抬到更高的地方，没有感受到人偶的触感就先感受到了一股推挤。

居然使用了能力，他撇了撇嘴，原本欺负中也的乐趣，在“人间失格”对中也失效之后便消失了大半，不过嘴上仍旧不饶人。

【我能理解的，毕竟是黏糊糊的蛞蝓，一旦被挤的话，就会到处都是。】

【不过中也现在是橡胶蛞蝓，用力挤的话，也许会变成一摊饼。】

中原中也用力踹了对方大腿一下，感受到对方肌肉骤然发力之后的紧绷，冷笑道。

【我觉得变成一摊青花鱼大饼的会是你。】

【那以你现在的拳头可能得捶打上亿次，毕竟现在是迷你到都能塞进口袋里面的蛞蝓。】

双方互相攻击着对方最薄弱的地方，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一般来讲除非有着森先生无可奈何的警告才会停下，不过此时却因为一方突然的避让而停止。

【你做了些什么？】

中原中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太宰治却能够轻松get他的想法，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张纸条。

太宰治给侠客递纸条的时候，他并没有瞒着中原中也，但对方却并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纸条是下午写的，那个时候对方已经陷入沉睡之中，而在彩排的时候递出，却是特地露出了点心声，毕竟中原中也在风衣口袋里面，是需要太宰治才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本质上心灵感应的交流方式，只要控制得当，就只会把自己想要泄露的心声泄露给对方，而太宰治在这上面，明显是个中好手。

中原中也有些时候就会控制不住，但他却从来不会这样，所以但凡泄露出来的心声都是他故意的。

太宰治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回答，而是极为玩味地问道。

【你对他们可真在意，】他停顿了下，【真得那么像‘羊’？】

【没有。】中原中也立马否认，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他不应该这么快回复，至少要讽刺对方一下。

在港口的时候，因为“羊”，中原中也没少被怀疑自身的立场，但明明不对付的太宰治却很少拿“羊”说事，偶尔几次也都是他私底下帮助“羊”的成员被对方抓包，不过说来也奇怪，港口其他人倒是从来没有撞见过。

不过谁也不会像是太宰治这般闲吧。

中原中也对此也不会像对其他人那样保持沉默，而是会反击，毕竟对方才是始作俑者，话虽如此，中原中也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果然，你有事瞒着我，中也。】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语气变得危险，【你有了新的‘羊’。】

【你在说什么？】中原中也忍不住踹了对方一脚，【我不会背叛BOSS，就算是在梦境里面也一样。】

太宰治噎了一下，明白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想着解释，这个话题转到森先生之后就会变得无聊透顶。

他也不想听对方在这里来向港口表忠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嘛，算了，和脑袋空空的蛞蝓讲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太宰治顿了顿，语气又变回原先黏糊糊的状态，【说说你在流星街偷偷摸摸养得小的吧。】

【……】好歹在擂钵街这种鱼龙混杂的贫民窟呆过一阵子，中原中也也不算纯良，至少口花花上面的事情他还是懂的，又狠狠地踹了太宰治一脚，【好好说话，说得我好像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话虽如此，又吐槽又踹过太宰治之后，中原中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叙述起来，【你之前不是也说过还有其他的玩偶？】

【我想应该是这个的因素，偶尔也会跑到其他玩偶身上。】

虽然之前听到玩偶数量的时候就早有预料，也让揍敌客的人帮忙留意剩下的玩偶，但听到中原中也这么说，太宰治还是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啧了一声，【中也，可真花心，明明有我在，还和别人纠缠不休。】

下意识说完，又被自己说出口的恶心到了，打了一个寒颤，【啊啊，恶心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觉得恶心就不要说啊，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吼道，【我也没有办法控制，就像是被牵引了一样，我也没有完全没有办法移动，更别说和他们交流。】

【不过她能使用我的能力。】中原中也踌躇着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就像是我和她有力量上的连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祈求，我给予。】

就像是，神明和信徒。

这种会让他反胃的词汇，在此刻却有些不一样。

大概和太宰治所说的差不多，的确有点像是“羊”，那样的环境，那种互相扶持的伙伴，容易让他想起他曾经期待过的“羊”。

这就是中原中也一直没有和太宰治说这件事的原因之一，认真讨论的话，他的想法是瞒不过太宰治，而这对他来讲有点羞耻。

另外就是他也不觉得这是现在就有必要提出的事情，毕竟按照他的了解，流星街距离这里很远，而这边孤儿院明显更重要。

外加他总是一睁眼一闭眼就跳过了许多的剧情，也找不到什么恰当的时机说这个，如果不是太宰治自己发现，恐怕要等到他离家出走之后，才能找到机会说这个。

【这么说来，都是她在使用你的力量的时候会把你召唤过去？】

中原中也原本的思绪被打断了，【嗯，她使用力量并不熟练，也无法做到像我一样。】

有些时候，中原中也都想要替打，实际上他也做到了一次，但力量消耗极大，不一会儿，就被踢下线。

所幸对方的伙伴还是很给力，很快就找了过来。

明明是自己的梦境，却总有一种束手束脚被托着走的感觉，这真得是一个梦境？……中原中也恍惚了一瞬，啧，自己真得是想多了，不是一个梦境，还能是太宰治真得把自己训练成为一个杀手？

听到这话，太宰治挑了挑眉，他很早之前就对“神明”这个说法有过模糊的猜测，见到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之后就基本上证实了这一单，在此时却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告知中原中也。

倒也不是想要瞒着，纯粹是不知道“污染”到底到什么情况才会产生，和中原中也的安全无关，只是他不想自己的小狗染上其他的狗味。

太宰治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多说些什么，只不过有个问题还要询问，【所以这个会到其他玩偶身上的情况什么时候发生的？】

【吸收了第二个玩偶之后，就时不时会有。】

【除了流星街以外呢？】

【没有，】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他也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不该只有流星街。】

玩偶有十个，却只有流星街那边被激活了，太宰治用“激活”这个词来概述这种情况。

他突然想到了一点，【库洛洛和侠客身上也有类似的链接？】

毕竟如果按照时间点来看，中原中也在那边的时候是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的，但他却把他们两个也和那边看成了一个团体，肯定是有其他的因素在。

【嗯，隐隐约约能感知到，很淡的，】中原中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过了一会儿才说，【‘线’，一扯就断的‘线’。】

太宰治脑海之中闪过许多的猜测，他还没有开口。

中原中也就察觉到不对劲，【你之前在套我话？】

【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库洛洛和侠客和持有我的玩偶的人有联系的？】

【我在给你挑选适合的小裙子的时候，在玩具店里面见过他们，他们手里拿着蛞蝓狗的玩具。】

原先的玩偶早已经绝版，和玩具店里面的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大多数都变成了Q版造型，原先的版本只留下了一两个种类，也没有什么人，就显出他们显眼来。

天空竞技场只有一个玩具专卖店，里面大部分都是啾也的各种玩具，小部分则是其他的玩具，太宰治当时急着给中也换衣服，不过就算单纯路过，他也会记住各种不同寻常的事情。

小孩子会对玩具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库洛洛和侠客却不会，仅仅简单的相处，他就大致上能勾勒出对方的性格，而当他们出现在玩具店的时候就一定有其他的意义。

他们手上大概率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玩偶。

【也许有其他的纪念意义。】

太宰治嘚瑟，【可能，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只是好心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契约’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