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渊看来，高二是一个高中生最重要的一年。

首先，高二需要考学考，在顾好理化生的同时还得学政史地。

然后，这一年还要为高考做准备。

最后，谢渊还想要筹备一个告白仪式。

“同桌，水我给你接了。”解远把水杯放在桌面。

谢渊点了点头，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面前的试卷。

解远盯着一旁的人发呆，手指蜷缩，心不在焉的样子。

“下周考完学考，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陈明明跑过来兴冲冲地问两人。

谢渊做完最后一道选择题，放下笔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去玩什么？”

“也没啥，就是吃一顿好的，烤肉啥的，然后去唱唱歌，或者去电玩城赛车。”

陈明明兴奋地掰着手指。

“好。”谢渊点头答应。

陈明明得到肯定的答复，“远哥肯定会去的，我就不问了。”

“知道还不走。”解远嫌弃地摆手。

陈明明憨厚摆手，溜了溜了。

“你真要跟我们去玩？”解远重复问了一遍，明明之前谁叫都不肯去的。

谢渊边对答案边回答他，“对，考完试放松一下，你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跟我们出去玩。”解远秒否定。

谢渊红笔停顿，“屈原的代表作《离骚》属于？”

“《楚辞》。”解远接下他的问题。

谢渊点点头，“可以，快去背书。”

“有啥，学考之后我们再说。”

***

考完试的当晚，学校宣布放假。

谢渊没等某人，背上书包就跑了，只留下一句告别。

“我有事先回去了，明天见。”

解远喊都喊不回来，只能无奈放下了手，反正明天还会见。

另一边，跑出校门的谢渊马不停蹄来到了文具店，买了一些礼袋包装纸便回了家。

家中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堆杂物，其中最精致的便是他这几个月的成果。

谢渊找了个盒子，小心翼翼将礼物放进去，接着在外面包上一层精致的包装纸。

一切搞定，他将礼物放进书包，接通了电话。

“同桌，你还记得明天出去玩的事吗？”解远特意打个电话来提醒他。

谢渊打开衣柜，搬出一堆衣服挨个选，“我当然记得，出去玩穿什么比较好？”

“潮一点，或者随意点，反正我们熟悉，穿什么没有问题。”

谢渊可不想太随意，“潮一点是什么样的？”

“在我们眼里，不是校服就是潮。”解远说着也打开了衣柜。

“……班服？”谢渊拿起红色的短袖。

“别了吧兄弟，换一件换一件。”解远出于私心坚决否决了这个提议。

谢渊翻翻找找的手一停，满意地笑了，“我知道穿什么了，明天见。”

说完电话挂断，轮到解远对着满衣柜的衣服烦恼。

***

无论多么辗转反侧的夜，第二天太阳总会照常升起。

一大早，谢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书包里的东西。

收拾了一番，嘴里叼着一片面包出门了。

来到集合的地方时，只有零星几个同学或坐或站等着人。

最明显的便是站在门口的少年，普通的白色T恤正中间是一行黑色的艺术字母。

谢渊看到少年身上的衣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在心底暗自点头：今天这件衣服选的不错。

解远感受到注视，从手机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人。

心脏乱序，眼神恒定。

谢渊跟同学们打了一个招呼才慢悠悠走到某人身边，开口就调侃，“假期就不赖床了？”

“出来玩谁还赖床。”见你谁舍得赖床。

解远一双眼弯成月牙状，哪怕隔着口罩也能感觉到他的快乐。

“不舒服？”谢渊看向他的口罩。

解远手自然搭上某人的肩，“有点感冒，没事。”

两人皆是1米8多，一黑一白站在一起自成一道显眼的风景。

罗开明双眼冒绿光，在不远处拿着相机一顿拍，丝毫不顾及旁人诧异的目光。

好看，太好看了，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这么配，啊——

“啧，远哥一看到谢渊就跟没骨头一样。”陈明明简直没眼看罗开明镜头下的两人。

罗开明蹲在地上，用各种奇怪的姿势只为拍出心目中完美的照片。

他没理会陈明明，对着相机嘀咕：“好看，就是谢渊这个包有点碍事……”

“怎么出来玩还带着这个书包？”解远想提过小家伙背上的书包。

谢渊下意识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带来点必备品。”

解远怀疑的眼神撇过那个包，倒是没有再提起，自热而然转到下一个话题。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所有人到齐了。

一群人轰轰烈烈走向一家烤肉自助餐店，进了包间后全部放飞了自我。

各种各样的肉摆上桌面，烤炉里被肉占据了大部分，蔬菜委屈地蹲在角落。

陈明明拿着一碟调料，看着对面四人若无旁人，隔绝外人的氛围，无言以对。

他拿着筷子想夹一片五花肉，结果被解远夹到了谢渊碗中。

筷子停了停，憋屈地移到一旁的土豆片上，结果又被许若榆截胡夹到陆匠炘碗中。

陈明明收回筷子，灌了一大杯可乐，他就不该坐这四人对面。

“茄子！”坐在一旁的罗开明突然出声。

陈明明按他所说夹了点茄子到他碗里，结果发现他拿着相机对着四人。

……就离谱。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的非常满足，满面红光从烤肉店出来又热热闹闹转向KTV。

谢渊抱着书包坐在角落里，因接下来的事焦虑不安到完全没有办法融入其中。

他不自觉咬着左手指甲，右手手指一刻不停扣着书包带子，眼神紧紧跟随着某人。

“《告白气球》之后的《小宇》是谁点的？”陈明明在点歌台看到这首歌惊奇问道。

解远把柠檬水放到某人面前，懒洋洋举起手，“我。”

“远哥啊、啊——”陈明明脸色骤变，想到某人的“天籁之音”就想溜走了。

但来不及了，解远接过话筒准备开唱。

短暂的前奏过后，男生的声音占据耳膜。

陈明明慢慢松开捂住耳朵的手，这次好像还能听？

不确定，再听看看。

“……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

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不管结局 会怎么样

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

虽然每一句都在跑调的边缘蠢蠢欲动，但是都被克制住了。

这首歌也许技巧不够，但感情非常充沛。

陈明明看着唱歌的少年，眼里满心满眼装着角落里的人，细碎的灯光照亮少年的眼。

温柔忐忑、深情眷恋、偏执占有……真实的他只在他面前展露。

一曲完毕，掌声轰动。

其中陈明明拍的最响，毕竟能从鬼哭狼嚎进步到普普通通就已经值得大大的掌声。

更别提歌声中蕴含的感情。

“大家燥起来啊——”

气氛被炒到最高潮，一曲热歌响彻全场。

解远移交话筒便坐到了谢渊身旁，明明身处热闹的氛围中，两人间却格外安静。

谢渊仿佛预感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动，紧张不安的心又奔上了高速公路。

蜜色的手掌轻轻覆上冷白的手，似是察觉到他没有反抗的念头，某人凑了过来。

非常熟悉悦耳的少年音洒在耳旁，即使周围喧闹无比，这道声音存在感极强。

“谢渊，我喜欢你，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 未来 会怎么样

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不管 结局 会怎么样

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

——《小宇》张震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