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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世子殿下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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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日头将出未出。

天际一片朦胧之景,几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地。唤醒了早起谋生的人,街边摆着零零散散几个小摊,都是卖早点的。

秦随风格格不入的走在大街上,别人都是旭日初升,开启美好的一天,他则是长吁短叹,气质阴沉,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远离这个形迹可疑的人。

想起褚怜人,有些头疼......

其实他情感上,是有些恼怒褚怜人的擅作主张,明明昨天都叫他随便找个人,他还亲自上阵,弄得自己眼下实在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关系。

可理智上,他又明白,不管褚怜人是何想法,到底两次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事儿的祸首是东宫那个蠢货。

越想,秦随风越头疼,下意识咬上拇指,用这种疼痛让大脑短暂清醒。

大团大团飘逸着香气的蒸汽,飘散在一整条街道上,也钻进他的肺部,空虚的胃中一阵酸苦。

“卖包子喽,新鲜出炉的包子,有豆沙的,五仁的,芝麻的......”

秦随风路过的时候,披着白巾的摊主,招揽道:“这位公子,一大早的还没吃饭呢吧,来几个包子?”

秦随风脚步一顿,这时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他摸了摸腰侧,发觉自己身上没有碎银子,正欲要摇头。

眼前忽然出现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堂堂秦王府世子,此刻吃包子的钱都没有。

他看向眼角笑出褶皱,面容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他说:“我没钱。”

“哎呦!”

早摊主不容置疑将包子塞到他手上,爽快道:“几个昨天的菜包子,放了一夜了,也不好卖出去,但是热热还能吃,不收你的钱。”

看着秦随风站在原地,捧着包子,没动作,摊主又道:“放心,吃不坏肚子!”

秦随风并不嫌弃这个包子。

不如说是手里的包子有些温暖,他最初的那辈子,牢房的饭菜都吃了两个月,又怎么会吃不下,区区过夜的包子。

张大嘴咬了一口,动作毫不扭捏,空虚的胃,顿时有塞满温暖的感觉,他说:“好吃。”

摊主笑眯眯看着他,又说道:“要我说啊,公子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应该到了成家的年纪啊,和家里的婆娘,有什么话说不开的,你说你晚上在外面晃哒一夜,家里人肯定担心。”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眼下这点气愤和意气,等你再过十年,二十年的看,那都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得,还觉得过去的自己十分可笑......”

夫妻?什么鬼?

秦随风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顿时觉得喉咙一堵,险些岔气,他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

秦随风顺着摊贩,即感叹又唏嘘的目光,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想起这似乎是昨夜动作激烈间,留下的印子。

一幕幕旖旎交缠的画面,放纵低吟的声音,忽然袭击他的记忆。

他顿时心底羞赫,耳尖默默的通红一片,掩饰羞恼间,只能又咬了一口包子,却嘴角一僵。

“这人活着啊,就是什么事儿都不能放心上,事事计较,事事钻牛角尖,人还活不活了!毕竟,这现在世道不太平啊......”

“听说前几日,京都脚下,都有人敢在大街上杀人,听说这凶手啊还没逮到喽!”

“公子,您深夜一个人,可不要在外面晃悠啊,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摊主还在喋喋不休,话中却暗含警告。

可是秦随风却不动声色,从包子里吃出一半个小拇指大小的硬币,一口吐出,上面刻着一个波浪纹圆形的花卉,样式简单,刻痕也新,似乎是不怎么手巧的匠人,亲自刻的。

他黑眸在旭日的阳光下闪着碎光,像带着棱角的碎玻璃,冷冷反光。

秦随风看向摊主,“这是何意?”

又不是逢年过节,从未听说买早点的包子里还会塞硬币的,而且这也并非市场上流通的铁币,还刻着这么明显有象征意义的花。

摊主仍旧眯着眼,是做生意的人惯有的一团和气,笑呵呵道:“呦!公子,你有福气啊,这也是老头子平日里的小伎俩罢了,但凡吃到这个硬币的客人,你下次再来,我保准还免费送你一个包子。”

“确定只送包子吗?”他问。

摊主立刻点头。

秦随风问:“还是这个时间?”

“还是这个时间!”

他又问:“还是这个地点?”

“还是这个地点!”

确定了,他今天信这句话,才是真的有鬼了!

哪个大魏人会在硬币上,雕刻着南靖有名的帝王花,此花花型奇特,花朵硕大,且只连成一片,喜欢温暖干燥,阳光充足的地方。

只有南靖那里才有!

前脚太平街有南靖的暗探刺杀自己,现在这个卖包子的,又给自己一个似乎有信物作用的硬币,看起来他们居然不是一伙的?

南靖那边,一边想杀他,另一边似乎想保他?

秦随风正想问些什么,忽然身后来了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将他挤到了一旁。

“老板,来十个肉包子!”

“我要二十个肉包子,今天赶集,没给家里的爷们准备饭,只能垫吧垫吧了。”

肩膀上披着白布巾的摊主,一听来客了,顿时喜不自胜,脸上笑的都是褶皱,一派老实生活的人的劲头。

秦随风见眼下也问不出什么,便将这带有帝王花的硬币,塞到袍子里,转身就走。

身后扬起一道声音:“这位公子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从司空府邸到秦王府,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的路,这还是在骑马的情况下,所以眼下日头都过了三竿,秦随风才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府邸。

余光忽然,瞥到秦王府门口站着两列,身穿黑甲,手持兵戈的黑甲骑士,队形整齐,气势肃穆。

秦随风认出了,这是自己父亲的亲卫,也就是说父亲回来了,他加快脚步,准备进府。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府,居然没有见到一个下人。

秦随风思及,自己昨夜一夜未归,想必下人都被母亲打发出去找他了,还未走到正厅,就听见里面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一道是魏月明担忧的声音:

“王爷,我有些担忧,大郎一夜未归,而且按理说他出了宫,也该及时回来给我打个招呼,可却......”

另一道低沉的嗓音低沉绵厚,又带着风霜的锐意,淡淡一句话,却令人无条件信服。

“王妃不必担忧,随风毕竟长大了,也不好事事都过问,想必他有自己的想法,天子脚下,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就算真有事,随风自己也能应对。”

魏月明声音提高,“不可能!”

“大郎绝不会因此一夜未归,你从小看他长大,难道还不了解吗?昨天他是被东宫召见,若是出宫,一定会回府说一声的。”

“不行!我已经等了一夜的,谁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忘记了半月前,太平街发生一桩惨烈的凶杀案,如今凶手还逍遥法外,我这就入宫向陛下请旨,调大内禁军!”

“慢着!”

秦王蓦地呵住,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昨夜本王已派人询问,宫内防守森严,高手林立,我的人进不去,只能等候,却到了亥时还不见随风出宫,多方打探,才听闻他是从宫角门出来的,上了一辆马车。”

魏月明问道:“那辆马车是谁家的,可探明了?”

秦王不紧不慢道:“司空府。”

“什么!”魏月明大惊道:“那不是七皇子那边的人吗?”

秦王继续说明,“宫内森严,但还是走漏了一些消息,似乎随风昨夜在东宫和太子起了争执,就连六公主也牵涉其中,出宫门的时候,连皇后的赏赐都给甩了。”

这要是旁人,早就被砍了无数次的头。

说到后面,秦王居然带了几分笑意。

最后,秦王一锤定音,“这下,算是彻底把东宫给得罪死了。”

魏月明声音忽然沉了下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秦王府一向不参与党政,只对当今天子效忠,大郎此举,不大妥。”

秦王淡淡的嗓音,却有睥睨天下之势,“不过是一国内政罢了,都是小打小闹,本王顾虑的是会有更大的风波要来。”

“王爷的意思是......”

两个人目光相接,心照不宣不去提及此间深意。

秦王说,“至于,几日前太平街旁有人当街行凶,我让人去刑部问过。”

“竟然,连尸体的真实身份都不明,再进一步调查,那些被杀的人,都是近两年才到我大魏,可见不是我国土生土长的百姓,加之进来南靖异动,很可能是敌国暗探,半点踪迹都未留下,京城只怕是要风雨飘摇了。”

魏月明此刻平静了下来,两人谈话间居然涉及两国战事。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两国自从二十年前停战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都在暗中蛰伏,动用一切资源探查对方的动静,就说暗探,秘谍这类的存在,其实两国都是心照不宣的,王爷担忧什么?”

魏月明,蓦地恍然大悟:

“王爷的意思是,这些身份不明的人,是冲着随风来的,可这没道理啊......南靖的人,为何要杀一个王府的世子?”

要说他们想杀的是秦王还说得过去,毕竟要是杀一个敌国手握兵权,用兵如神的老将,可以是为将来在战场上解决隐患。

而秦王世子,一没有兵权,二不曾入朝。

顶多算个前途有量,文武双全的年轻人才,可这样的人才,大魏也不止秦随风一个,便说已经展露头角的文曲星、武曲星也不止少数。

为何单单是秦随风?

“难道是随风的真实身份已经走漏了?”

魏月明一向秀丽的美目微微睁圆,随即自顾自地摇头否认。

“这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超过四个人,你,我,皇帝哥哥还有母后,绝无可能泄露此事,南靖那边为何会知晓?”

秦王反问:“什么是秘密?仅一个人知道才是秘密,四个人知晓已然是天大的泄露了,况且,如今想来就算不是我们这边走漏了消息,难道南靖那边就不会留有后手?”

“毕竟......随风说到底是他的血脉,他就忍得住,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我大魏?”

魏月明不信,“可那个人已经死了呀!是姐姐亲自动的手,她的手段绝无错漏!”

秦王声线低了一度,“死人也是可以泄露消息的,现在想来,太平街离我秦王府不过相隔一街,是出府的必经之路,此事绝非巧合,定然与南靖那边脱不了干系。”

魏月明问:“若是随风的身份,真的为南靖那边知晓,王爷意欲何为?”

“本王当初在大长公主面前早已立誓,此生绝对会护随风周全,不惜任何代价!”

“可是皇帝哥哥那边......”

“本王说了不惜任何代价!”

门口,传来一道惊呼声:

“世子殿下回来了!”

“世子殿下回来了!”

秦王和秦王妃立刻噤声。

两人高的雕花的木门打开,朝门外看去,远远就见一抹披头散发,衣衫褶皱的秦随风走进。

秦王骨相棱角分明,长眉入鬓,此刻深深皱成了川字,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道:“可发生什么大事?”

秦随风低头,额前的发遮掩,看不出神情,他躬身道:“儿子衣衫不整,待换完了衣衫,再来回父亲母亲的话。”

秦随风第一次在秦王面前失了礼数,但眼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脑子里还想着方才无意间,听到里面的谈话。

他失神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在平地上,几次险些被绊倒。

‘难道大郎的真实身份已经走漏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个人,你,我,皇帝哥哥还有母后,绝无可能泄露此事,南靖那边为何会知晓?’

‘随风,说到底是他的血脉,他就忍得住,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我大魏?’

‘可那个人已经死了呀!是姐姐亲自动的手,她的手段绝无错漏!’

脑子里一些谜团,此刻忽然连成了一条珠子,似乎马上就要串在一起。

对啊!

自己之前的方向,一直在疑惑萤火为何要杀自己,他背后的主人,又为何要杀自己。

自己究竟是怎么挡了对方的路?

可是根据秦王夫妇的话,他顿时明晰,其实可以反过来想,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与南靖那边有关,他是‘那个人’的血脉,是‘那个人’的儿子。

而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在大魏只有四个人,秦王,秦王妃,当今陛下,还有太后。

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他挡了南靖某些人的路。

而他所谓的‘生父’,应该死于自己生母手中——

大魏已逝去的大长公主魏沧海。

魏沧海和魏月明,一母同胞,一前一后嫁给秦王,其实都是为了皇权和军权的平衡。

他的生母魏沧海,因生他难产去世,这是他自懂事之日起,就知晓的事情。

其实他记得,年幼的时候,知道这么疼爱他的魏月明,不是他的生母,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背地里却是难受了很久。

秦随风不是第一次知晓命运的荒诞,但他没想到能一直不停,不停,不停地荒诞下去。

可现在,忽然告诉他:

秦王也不是他的生父?

他的生父估计是某个南靖的大人物?

他的生母魏月明更是亲手杀了他的生父?

母杀父?

【嘎嘎嘎嘎......狗血啊,真够狗血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走进屋内,先听见一道毫不掩饰的嘲讽声,嘎嘎嘎嘎的笑个不停。

天勾笑得瘫倒在地,露出他秃噜的浅白肚皮,两只腿不停的登着,很是兴奋。

【你高不高兴啊,你妈虽然不是你妈,但你爹也可以不是你爹!】

【这个剧情绝对十分的解压!哈哈哈哈......】

【亲娘杀了亲爹!】

【够吸引人!绝对吸引人!】

秦随风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是缓缓落坐在书桌前,半个身形陷在阴影里,长发遮掩半张脸,面无表情,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笃笃......’

门口传来轻柔的敲门声。

魏月明在门外小声询问,“大郎,我看你方才脸色不太好,你衣裳换好了吗?”

屋内一片沉默。

魏月明等了一会儿,又道:“大郎,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魏月明拖着托盘,里面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银耳粥,她放在书桌上,“大郎,你昨天在皇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说你昨夜是在司空府里住下的?”

秦随风没有说话。

魏月明拿起粥碗,一下一下用调羹摇着,又小声问道:“你可知那司空是七皇子的人?”

秦随风:“嗯。”

魏月明眸光闪动,忽然将粥放置在桌子上,传来轻轻的声响,“你心底是怎么想的?母亲虽然不知具体,但还是想问一句,与东宫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了吗?”

“嗯......”秦随风摇头,“不过这不重要了。”

魏月明表情一僵,随即又笑了笑,“也是,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一切都以大郎的意愿为主。”

忽然,魏月明端起粥,担忧道:“大郎,你早上定然没怎么吃东西,这粥要趁热喝,暖暖胃。”

秦随风沉默良久,低头看着热气滚滚的粥,里面是白净去核的莲子,还有剔透晶莹的莲藕,足见煮粥之人用心程度。

他嗓子哑了一瞬,缓慢道:“母亲,你......明明知道我并非你亲生,你当初因为皇室,嫁入秦王府,是什么心情呢?”

一个未婚闺阁少女,还不是一般的少女,是一国尊贵的公主,为着皇室,只能嫁人为续弦,面对尚在襁褓中皇姐所生的婴儿。

她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魏月明深深的看着秦随风,她照顾了二十年的‘儿子’,清雅的秀颜上是无限的包容,指腹轻柔地替他捋了捋鬓角的发,笑容加深道:“大郎,你若是还问这种话,岂不是在刺我的心?”

“我这些年待你如何?”

秦随风说,“母亲待我,堪比亲子。”

【嘎嘎嘎嘎......堪比亲子啊!】

不顾耳边聒噪的狗叫,秦随风继续说,“比之阿静和阿景还要照料,倒叫儿子受之有愧。”

魏月明拿起碗,用调羹舀了一勺粥,亲自吹了凉,轻声呵斥道:

“胡说什么,哪怕你不是我亲生的,可也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喂你喝奶羹,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旁人一抱就哭,见到我就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哪怕没有大皇姐,我也将你当做我的心肝肉疼爱的。”

秦随风垂眸,“是,是儿子令母亲伤心了。”

魏月明将调羹递过来,“大郎,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趁着这莲子粥还热着,快些喝了吧。”

【莲子粥,怜子粥啊,这可是怜子粥啊,你好大的福气,哈哈哈哈!】

一旁的天勾,黑豆般的眼睛,此刻却有诡异的精光,大嘴狰狞的一张一合。

【这可是怜子粥!】

秦随风顺着喝了一口,然后,直接过整个碗,咕噜咕噜的往下吞咽,全然不顾滚烫的粥烫伤喉咙。

魏月明此刻,就静静的看着他,面带平静的微笑,站在背光的廊柱下,半张脸被日光照的惨白,嘴角的笑勾出一个不变的僵硬弧度。

见秦随风喝完了,她收起碗,柔声道:“那大郎,你快洗漱更衣,你父亲还在等你。”

“是,母亲。”

秦随风越过地上摊着的大黄狗,没有第一时间更衣,而是直接躺在床榻上,呼出一口气,像是胸口落下一块儿石头。

即有尘埃落定的了然,也有巨石压迫的痛苦。

他闭上眼睛,慢慢的数着数,

“1,2,3......”

“10,11,12......”

“101,102,103......”

不知道数了多久,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然后,这种沉重感蔓延全身,就像被两块石头挤压,又像是被人扔进大海,没有多少痛苦,只是无力且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渐渐沉入大海深处。

漆黑冰冷的角落。

意识也沉没之前,他模模糊糊地想着,原来如此:

莲子粥里有毒......

莲子粥里真的有毒!

为什么......

二十多年,也抵不过一个区区东宫吗?

【死了?又死了!】

【笑死我了!又GET一种新死法!】

【居然是被毒药毒死的!】

【我就说那莲子粥里有毒,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

天勾打量着床上,面色已经青白的青年,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就像睡着了一般。

天勾跳上床,用爪子在对方的脸上落下好几个黑色梅花脚印,然后大摇大摆的踩在秦随风的身上,像是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将军。

随即,他跳在秦随风早已毫无起伏的胸口,伸出一只爪子搭在对方的额头,脸上嘲讽戏谑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机械般的冰冷。

黑豆眼睛闪过光泽:

【滴!滴滴滴!】

【检测到观测目标VVVVIP资深舔狗用户00002号秦随风死亡,本次观测时间结束!】

【现重启观测任务......滴滴滴,第三阶段观测开始!】

【尊敬的资深舔狗用户00002号秦随风你好,很高兴与您的第三段旅程,您的服务小狗狗‘天勾’十分期待与您同行!】

【舔狗不是罪,深情不是错!失败乃成功之母,让我们一同力挽狂澜,不抛弃不放弃,共同谱写‘舔狗的完美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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