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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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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靠着树干调息,无趣地转着匕首。

她的手很凉。这个症状费了她不少事,需要一直活动,才能勉强保持双手的灵活性。

府内静悄悄的。暗卫被派出去不少,今夜府中空了一大半。

她随手削下一小支树枝,耐心地敲了敲窗棂。

咚,咚。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盏灯被匆忙点燃,喘着气的剪影摇晃在窗纸上。

上官远起身了,跌跌撞撞地,独身跑向书房。

说实在的,她有点期待上官远看到书房的表情。

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剑修,她不是故意弄得那么乱的。还不是因为上官远实在警惕过了头。

今天早些时候,扮做小厮的黎安,看着上官远在南面的书架前徘徊,神情犹豫,却又迟迟不动手。

就这么一拖就拖到晚上。虽然不情愿,黎安只好夜探书房,把架子都翻了一遍。找到机关后,她本想先取了星河剑,但没想到里面还有一道石门。

怪不得上官远这么有恃无恐。

解铃还须系铃人。

看到混乱的情形,上官远大惊失色。直到打开石门后,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跟在身后的黎安可惜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是他,就算再慌乱,也不会趁夜跑到书房。因为此时正是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天。

“如果我是你,我会确认密室只有自己一个人,等到石门完全关闭,再转身。”

死亡的寒意直逼上官远。

如果忽略贴着脖颈的匕首,这个声音相当温和:“上官前辈,久仰了。晚辈黎安,代师父袁英,向您问好。”

上一次听到袁英这个名字,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

他们在秘境中有过几面之缘,袁英算是救了他半条命。

上官远自认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龌龊,他们分道扬镳后,袁英南下,他也不当剑修了。

上官远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强装镇静:“你师父,怎么样?”

内心却是不信的。袁英就是一个为人正派,不知变通的传统剑修,怎么教出来这样的徒弟?

清脆的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回荡。

“好得很。活蹦乱跳的,我来之前,还闹着跟我解除师徒关系呢。”

黎安背着手浏览四周,就像是受人邀请一般怡然自得。

她一面参观,一面点评:“好剑!轩辕剑、龙脊剑……这些可都价值连城,花了不少功夫吧。”

“七星剑?”黎安奇道,“之前还经常见到一个小剑修带着,怎么在您这啊。”

随即恍然大悟:“想必是对您十分崇拜,主动献给前辈的吧?”

上官远自然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抑制不住怒意:“夜半三更,不请自来。你要干什么?”

黎安绕了一圈,终于往最中央走去:“开个玩笑嘛。”

扑上前的上官远被一脚踹开,没能阻止她的动作,只好眼睁睁看着绸布掀开。

“既然前辈想好好谈谈。”

上官远万分惊诧的目光中,黎安顺势地握住了剑柄:“不如,先给我介绍一下这把剑吧。”

她的右手微微颤抖,缓缓抽出剑身。银光流动,窥见星河一角。

“我倒是要问问你。”眨眼间,星河落于右肩。剑刃的血腥气压着上官远直直跪下。

“你一个药修,拿着江景淮的星河剑,是要干什么?”

上官远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年轻人。

剑修弟子行事大多一板一眼,言行受长辈约束,端着名门的架子。哪有这般喊打喊杀,恣意妄为的野路子。

他冷汗直下,连忙想着对策:“原来是景淮的朋友。我是代为保管啊!”

“当真?”

上官远感到剑锋往旁边挪了几分,再接再厉道:

“自然。你叫我前辈,又是袁英的徒弟,想必也知道我曾经的名声。一直以来,我指点景淮不少。他兴许还要叫我半个师父。”

“念在景淮的份上,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帮你。”

听到这话,黎安痛快地收了剑:“原来如此,前辈恕罪。”

星河剑一改令人胆寒的模样,在她手里格外乖巧。

她有些心事:“我想进凤凰谷。”

“我和师父闹掰了,无处可去。凤凰谷既然是江景淮呆过的地方,应该不错吧。”

上官远一副为她好的模样,顺着往下说:“胡闹!你赶紧回去跟你师父认个错。”

“再说了,凤凰谷规矩森严,找我是找错人了。”

黎安从怀里掏出几张薄纸。这是她晚上在书房里翻到的,一份名单和一份文书。

慢慢念着:“上官瑾,陇田旁系的幺女……天资不行,怪不得前辈看不上眼。”

“但我看她和我有缘。前辈不如把她添在名单上吧。”

少女笑嘻嘻地递来纸笔,上官远忍气吞声,在名单末尾添上“上官瑾”三字,再草草写了一封介绍信。

“多谢前辈!”确认他没动什么手脚,黎安满意地把文书收起来。

她又苦恼起来:“要去凤凰谷,我还缺一把趁手的剑。不如就这把!”

这简直是土匪行径。上官远哪能同意:“不可!其他剑随你挑,但这把绝对不行!”

看着黎安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黎安绕进去了。

她一开始就是奔着星河剑来的。

上官远气不打一处来:“无耻!你和江景淮无缘无分,竟企图夺走他的遗物。”

黎安撑着星河剑,低头在笑。假惺惺的笑容,变的越来越凉。

黎安一手抹着笑出的眼泪,一步步逼近,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我和江景淮,无缘,无分?”

“是谁无耻?是谁夺走他的遗物?”

上官没有料到短短一句话就让黎安情绪失控。

而他也顾不上药性没有完全生效,猛地运诀催动灵力。尝试将自己的意念,与墙上沉寂的数十把剑相勾连起来。

剑天然受灵力驱使。

这些剑,此刻都失去了自己的灵智,只作为傀儡被上官远操控着。

它们以不同的频率嗡嗡作响,无风自动。构成排山倒海之势,务必要将目标绞杀。

“怎么不演了?”

黎安毫无惧色,只用剑鞘就能轻松挡住攻势:“和我啰嗦这么多,不过是等你的丹药生效。你们毒修药修,来来回回都只是这一套。”

上官远根本无暇顾及她口中的“毒修药修”指的是谁,只看到她眼中嗜血的杀意。

“杀你,我根本不用剑。”

“狂妄小儿!”

霎时间,一股莫名的狂风起,震得室内哗啦作响。灵力涤荡,有些脆弱的剑柄甚至出现了裂痕。

黎安一时不察,被逼得后退几步,撞上石壁。

夜半了。她的症状在加重,右手僵硬得快使不上劲儿。她刚刚云淡风轻地收了剑,只不过是难以克制星河剑的磅礴剑意。

在狂风中,她勉力睁开双眼,向前看去。

一呼一吸之间,上官远骤然衰老,花白的头发飘扬空中。双眼赤红可怖,青筋凸显,他的修为足足增长了一倍!

这些剑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改之前分散凌乱的攻势,聚拢在上官远周围。

溢出的灵气凝聚成雨,打在黎安的脸颊上。

上官远撑开双臂,神情得意:“那就让你来试试我的新药方!”

事到如今,黎安只能双手握住剑柄,借力拖出星河剑。好在它在风雨之中依然安稳可靠,不动如山。

“什么新药方?”

上官远大笑一声:“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这药方我改良几代,可让服用者修为大涨……”

黎安侧身躲开上官远凌厉的一击:“修炼本是逆天行道。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一声脆响,一把细剑被震开。她借着这股碰撞之力跃起,额上冒出一层薄汗。

“让我猜猜,代价是肺腑灼烧、手脚僵硬?”

上官远迟疑一秒:“你是如何得知的?”

转念一想,她果真是袁英的徒弟。很多年前,上官远在秘境中误服烬炎芝和噬心草,当时多亏袁英帮他压制心魔。

“没想到袁英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在你是他徒弟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黎安并不领情,反而盯住这个时机斜刺一剑,还不忘继续挑衅。

“你不后悔?若不是这件事,你还能风风光光地当你的剑修吧?”

“住口!”

激将法很有效,上官远只想速战速决,毫无保留地使出全力。“剑阵起!”

每一柄剑骤然腾空,形成合力,绕着黎安飞速旋转,将她拖入黑暗与时空扭曲的幻象。一片漆黑中,她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的灵剑。

每一柄剑都有同一个持剑人。

剑光反射出上官远的脸,嘴唇在上下翕动,干涩阴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年轻人,太狂妄。拿不了剑又怎么样?有这么多把剑供我驱使。就算只有一刻钟,我也杀得了你。”

黎安躲避不及,右臂被迎面而来的乱剑划了一道,激得身体热起来。

她说不清还有什么感觉,或许是犹豫,渴望,兴奋。她回想着以往的一招一式。

这是她出关之后拔剑的第一战。

*

“如何破剑阵?”

“蛮力。”

袁英敲了一下黎安的头,“这么狂,此后有你好果子吃。景淮,你说。”

少年沉吟片刻:“攻其弱点。”

相比人剑合一,以剑起阵,胜在攻击次数和变化招式。既然有差异,就会有弱点。

他看向黎安,“但蛮力说的也没错,大道至简,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分别试试。”袁英原地起势,幻化两个不同的剑阵。

片刻之后,黎安和江景淮同时出了剑阵,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袁英问道:“黎安,你是如何破阵的?”

“呃,找弱点。”

黎安倒是一身蛮力用不完。这剑阵看起来威力不大,招式却变幻莫测。她疲于应对,只顾接招,完全跟着剑阵走,浪费了不少力气。

“景淮?”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蛮力。”

“这就对了,你的剑阵是同一剑幻化出来的。”袁英点点头,“既然完全相同,何来弱点,唯有更强的力道可破。”

他转向黎安:“而你的剑阵,属性不同,其中有互补也有相克,要打败的其实只有最弱的那一把剑。”

袁英又敲了一下黎安的头:“可记得了?”

黎安捂着脑袋:“记住了。”

*

要打败的其实只有最弱的那一把剑。

黎安睁开眼,锁定了其中一个方位。她不认得这把剑,黑乎乎的,剑刃已经卷边,生了铁锈。

它没有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剑意,与其他剑的配合也不连贯。

就是它了。黎安紧盯目标,挽出一朵剑花,乘势欺身而上。她的剑法如她本人,没有多余的弯折,笔直向前,只展现最为浑厚的力道。

“再近一点!”

那把剑在微微振动,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

不对。黎安瞳孔一缩。

她本能地仰身,堪堪避过这出乎意料的一击,气波在脸侧留下几道血痕。

“铮”地一声,两剑摩擦产生的火光在胸前炸开。星河剑的灵智,及时护住了黎安的心脉。一招落空,手上的剑反而险些脱手。

上官远自如地操纵着这把黑剑,模糊的声音适时响起。

“袁英的徒弟,就这点本事?”

原来如此。那是他多年以前的本命剑。在剑阵里,它非但不是最弱的,反而与上官远心念合一,势不可挡。

黎安捂着肩膀,吐了一口鲜血。

剑的手感还是太轻了。一把不熟悉的剑,是剑修的催命符。

黎安索性在剑阵中心盘腿坐下,用剩余的灵力撑起一个保护罩,暂时抵挡剑阵的疯狂攻击。

她把星河剑插在地上,毫不怜惜地踢了两脚:“别装死。”

“不服我?也难怪,毕竟被我拿着‘映月’打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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