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军总部,工作人员确认了浦淮的身份后带着他坐上电梯。
浦淮大部分时间都在第四战区的基地,很少来这边。
路都不认识,被人带着停在司令的办公室门口,他倏地停下脚步。
“找我的是司令?”
给他带路的人点头,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
浦淮调整了一下衣领,压下去上扬的嘴角,迈进了办公室。
“第四战区,银河特战队队长浦淮前来报到!”
然而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人时,他眼底的那点笑意瞬间散去,还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用脚带上门,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我要告我妈你霸占她办公室,还冒用她的职权。”
对面的男子从显示器抬头,是跟浦淮长了六七分相似的脸。
“没规矩。”
这位是星军政委儒严生,另一层身份是浦淮的父亲。
儒严生,多么儒雅的名字,可眼前这人跟“儒雅”二字就不贴边。
别人说这人是冷峻高雅,浦淮却觉得他冷傲无情,除了对他的爱妻,对谁都不屑给一个眼神。
浦淮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您想要什么规矩?先给您来个跪拜礼,三拜九叩恭迎您圣驾归来?”
儒严生视线回到屏幕上,开门见山说:“等会儿跟我参加一个饭局。”
浦淮:“谁的饭局?”
儒严生:“你郑叔叔。”
浦淮漫不经心,“哪个郑叔叔……哦,军工巨头那个啊。”
儒严生:“到时候说话注意点,浦家能不能继续现在的荣耀,这次的饭局很关键。”
关乎浦家,浦淮也正色了几分。
他不是傻子,如今外公还躺在疗养院,盯着他位置的人多如牛毛,老妈是让老爸回来走动关系的。
父子两人坐上飞车到达了一处庄园,浦淮才知道饭局的地点就在郑家。
郑家那位当家人六十岁不到的年纪,年轻的时候处处留情,光是私生子就有十几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给他生的只有一个女儿。
今天陪着郑家当家人郑晁出面的就是郑晁当做接班人培养的郑家小姐,郑诗意。
儒严生脸上难得有几分笑意,浦淮也指望不上他这人能跟郑家人交谈甚欢,便主动揽过去了话题。
从小跟着外公出席大大小小的饭局,场面话手拿把掐,一餐饭下来饭菜基本没动,酒倒是下了大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郑晁嘴角没落下去过,在他们提出告辞时,郑晁还挽留。
“小淮留下跟我再喝两杯,你要是不想喝酒,我们去打高尔夫,切磋切磋?”郑晁说。
浦淮装模作样踉跄了一步,扶着脑袋一脸懊恼,“郑叔您可饶了我吧,我是真不行了,您的酒量我拍马不及,高尔夫更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
郑晁在没掌管郑家之前是高尔夫运动员,即使年纪上来了,那经年训练出来的肌肉记忆肯定还是远超大部分人的。
“改天吧,改天我组局,到时候再跟郑叔讨教。”
郑晁大笑,“行啊,那就说定了,我可不当你这是客套话。”
浦淮:“我觉得我跟郑叔已经一见如故,不掺丝毫客套。”
郑晁笑着拍浦淮的肩膀,顺手推了自己女儿一把,“小意啊,你跟小淮加个联系方式,你们年轻人肯定有更多话聊。”
浦淮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我可巴不得多一位郑小姐这么优秀的朋友。”
他把终端跟郑诗意的终端碰了碰,两人加了联系方式。
他嘴角的笑意一直到坐上飞车之后瞬间放了下来,手指下意识按压了一下肚子。
早上被江可折腾了一番没吃饭,到了郑家之后光喝酒了,这会儿胃就发出抗议。
儒严生看了他一眼,问:“不舒服?”
浦淮闭着眼轻“嗯”了一声。
儒严生没在意,继续说:“郑家那女儿不错,郑晁也明显有意撮合你们,你上点心。”
浦淮眉心瞬间拧紧,睁开眼时露出几分凶光,“上什么心,我对郑小姐没意思。”
儒严生斜了他一眼,“那你对谁有意思?你在家里养的小玩意儿?”
浦淮后背一僵,脸色也变得不自然,“不用你管。”
儒严生:“你想让你妈来管?还是你外公?他们如果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只会觉得丢脸。”
浦淮脸色更难看了。
儒严生:“好好跟郑家的小姐谈谈,不管从哪方面,她都是你未来另一半的最优选。”
浦淮别过视线看向窗外,不打算理他。
儒严生:“家里那个喜欢就在外面悄悄养着,你已经二十五了,要懂得分寸。”
浦淮听他这话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那你也在外面偷偷养人了吗?”
儒严生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嫌恶,“我只爱你妈一个。”
浦淮大声声讨,“凭什么你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我就要懂分寸?”
“你也知道我二十五了,二十五年没管过我,现在凭什么插手我的人生。”
“停车!”
浦淮一脚踹在车门,飞车在空中颤了颤。
驾驶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儒严生,见对方没驳回浦淮的要求,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飞车停下。
浦淮摔上车门,往最近的空中快轨车站走去。
在半路浦淮接到了管家的电话,说是江可又烧起来了,一直在哭着找他。
浦淮知道江可现在身体情况特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到了家快步上了楼,走到楼梯口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
房门开着,管家和家庭医生在卧室外面急得来回转圈。
浦淮脱掉外套走进卧室,看到江可蜷缩在床上,脸颊绯红,满脸痛苦之色。
大步走到床边,微凉的手指碰了碰江可的眼皮,“哪里难受?”
江可睁开了眼,咬着嘴唇快哭出来了的样子。
浦淮看他这么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要不还是吃药吧。”
江可发颤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帮帮我……”
浦淮脑袋嗡的一声。
此时此刻江可的眼神并不陌生,那一天两夜,他们极尽缠绵之时,江可就是这样看着他。
满是情欲。
浦淮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理会的意思,他用发紧的声音问:“你真的需要我吗?就像那个时候……”
他话音未落,江可勾住了他脖子,用力把他的脑袋压向自己。
他们的嘴唇相贴,疯狂掠夺对方口中的空气。
浦淮后退分开,安抚地揉了揉江可的脸颊,看向卧室门口背对着这边的两人,“你们出去。”
早在他们接吻时就恨不得离开的两人如蒙大赦。
房门关上的咔哒声落下,浦淮的吻也如雨点般地落在江可身上。
江可闪躲着,嫌弃地拧紧眉,“有酒味……”
浦淮脑袋埋在他胸口,含糊说:“刚刚去参加了一个饭局。”
他灼热的呼吸带着酒精喷洒在江可身上,江可觉得自己快要醉了。
“不要亲……臭。”
浦淮眼睛都红了,半路被叫停,恨恨锤了一下床,“就你矫情!”
他翻身去漱口,回来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
江可被信息素折磨着几乎失去了理智,可在某件事情上他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套……”
他不想给浦淮生孩子。
他细弱的声音没有让浦淮听到,他早就克制不住,在给江可放松之后,迫不及待地横冲直撞起来。
……
……
浦淮房间的门直到深夜才打开。
他换了干爽的床单被罩,把江可从里到外清理干净后放在床上。
按了按江可通红的眼角,他轻笑,“真是水做的啊。”
睡梦中的江可往他的方向缩了缩身体,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他的手。
浦淮心都软成了一团,恨不得把江可变成小小的塞进自己心脏里面。
他轻柔地亲了亲江可的脸颊,“睡吧,宝贝。”
房间的换气系统停止运转,花香味道已经非常稀薄,浦淮用指纹打开了江可脖子上的颈环。
做完这些,他随手套了一件衣服下了楼。
让厨房简单做了一点吃的,随手检查终端上的未读消息。
下午三点时郑诗意给他发过消息,想邀请他共进晚餐。
浦淮略过去处理其他消息,最后才返回郑诗意的好友界面。
他回复:【抱歉,现在才看到消息,改天有时间请郑小姐吃饭吧。】
成年人社交约定成俗的规矩,“改天”就是在婉拒的意思。
不知郑诗意是真的看不懂,还是知难而上,回复他【这周六晚上七点,有事跟你谈,务必到场。飞吻】
后面是一个位置分享。
浦淮的好心情被突如其来的强制安排破坏,他沉下眉眼,散发着低气压。
肩膀上突然放上来一只温热的手,浦淮一愣,用力压制住精神力的下意识攻击。
“怎么醒了?”他轻声问。
江可委委屈屈挤进他怀里,面对面坐到他腿上,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撒娇的埋怨,“你不陪我。”
特殊时期的江可太粘人了。
浦淮格外受用,声音温柔的都不像他的。
“我下来吃点东西,你要吃吗?”
江可往他碗里看了一眼,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他抗拒地摇了摇头,说:“我想吃肉。”
浦淮又让厨房做了牛排,一口一口喂给江可吃,吃了没一半,人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浦淮把剩下的牛排三下五除二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抱着江可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