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做了一场梦。”火光不断摇曳间,思绪闪回到了过去的梦里。
梦里,火光连天,烟云灰暗,民不聊生。
尼古拉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当他看到一切他所熟悉的事物,逐渐变成了一个个由尸体和混凝土碎块儿所组成的焦坑时,他沉默了。
那几个瞬间,他感知不到任何情绪,但是又好像莫名其妙空了一块。
他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意识稍微清醒后,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试图从这荒诞的梦中醒来。
梦境与现实中的记忆不断重叠。当他真正站在那现实的场景时,地上那建筑碎块早已经割伤了他的膝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那里,直到一声孩童的哭泣声,让他终于回神。
他发疯了样去寻找那道声音的源头。他扒开碎石块,从碎石块里边扒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
他抱着婴儿一直无意识的傻笑着,直到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弱,体温越来越凉——
死了。
意识恍惚间,尼古拉强制的把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拉回。
他猛的灌下一大口红茶,欧洲人嗜甜如命的习惯让他被原本的、没有加糖加奶的红茶味道涩的不行。唇齿间酸涩难言。
他喘着粗气,瞪着托尔斯泰。
“你最好给我收敛些。”
重力不断叠加在托尔斯泰的全身各处,让托尔斯泰动弹不得。
“敢在你爷身上下异能力,你活腻了。”尼古拉右手发力。
“咳咳……”
托尔斯泰被尼古拉掐的喘不过来气,随着力道的加重,托尔斯泰艰难发声:“我在……找……‘书’的……痕迹”
尼古拉皱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托尔斯泰捂着脖子不断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
“那本书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尼古拉冷笑:“问问问,命都快没了还问!”
“异能大战。”
托尔斯泰吐出这组词:“二十世纪末,异能大战……大概四五十年后……还会有一场异能大战!”
尼古拉那蓝色的瞳孔缩成一点:“那群政客疯了吗!?”
“是啊,哪怕我们几个竭尽全力阻止了第一次异能大战。那第二次,第三次呢?”托尔斯泰语速渐快:“只要人类还有欲望存在,那么战争就永远不可能被杜绝!”
“所以呢?”尼古拉看着托尔斯泰,眼里满是冷静,丝毫没有受托尔斯泰的影响,仿佛早就习惯了来自莫斯科凛冬的疯狂:“可是,托尔斯泰——我累了。”
“不,你一定还有办法,阿蒂尔!”托尔斯泰道:“你和费佳一样存活至今容貌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你们拥有无限长远的寿命,一定能为……”
啪——
一道鲜红的掌印出现在托尔斯泰脸上。
“你还不明白吗?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我对这群垃圾彻底失望了。人类和动物,没有本质区别。”
“伊莎贝尔呢?”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尼古拉抄起自己的风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内。
“失败了。”
“对,我又一次失败了。”托尔斯泰道:“你听了我这么多笑话,也该说些什么吧?费佳。”
费奥多尔推开暗室的门走了出来,出来后还不忘记将门再次关上。
“我的茶水可是已经凉透了。”
“你会在乎一杯茶?”托尔斯泰道:“凉透了我再给你换一杯就好”
托尔斯泰拎起另一个茶盏放到桌上,打算给费奥多尔再倒上一杯新茶。可拿起茶壶时,却感觉到茶壶已经空了。
他顿住了。
“机会不多了,托尔斯泰。”费奥多尔道:“正如这壶茶水。”
托尔斯泰放下茶壶:“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立刻回到非洲的。”
“不,您不用再插手这件事。”费奥多尔道:“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
*
第二天早晨。
今天你难得不用去训练,也不用出任务。并且拥有整整三天的假期!
因为昨天下了雪,今天天气异常晴朗。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要呆在家里写小说啦!
你翻开本子,继续写到。
(“……”我压下了心中那过于阴暗的想法,“抢。”
理想是丰沛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我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我承认我还是太过天真。
外面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抢。除非我要拿着这把看上去就很落后的超绝破烂去和那群看起来就凶巴巴的成年军人抢东西。
那些人身上有着类似黑色黑色十字的标志,和自己印象里的苏式军装完全不同。
这是别国的士/兵。
在什么情况下,自己的国家里会出现别国的士/兵呢?答案不言而喻。
我紧紧握住安德烈的手,拉着他快速返回孤儿院。
“走。”
“去哪里?”安德烈喘着粗气,看着孤儿院的大门口,心中升起阵阵迷茫。
“那些是其他国家的士/兵,而且他们的驻扎点里孤儿院并不远。”我尝试着将安德烈拉向另一方,却没有拉动安德烈。我因为焦虑,语速越来越快:“他们迟早会来到孤儿院附近的,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那孩子们呢?”
我咬牙:“让他们赶快收拾好所有东西。”
我没有告诉安德烈的是,我和他是孤儿院里最大的孩子,如果只有我和他逃走,尚且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带着一帮子小孩呢?
可是安德烈不可能抛弃所有人跟着我跑。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那样。
他知道,我是自私的。我只要他活。
……
我们领着一大帮孩子,拿着院长生前留下的地图,往莫斯科方向走着。
我不知道莫斯科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驻扎着别的国家的士兵。我只知道,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如果我们不去投靠政府或官方,那么我们这群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我们现在所处的州名为斯摩棱斯克州,与莫斯科相邻,而最庆幸的是,我们我孤儿院在斯摩棱斯克州的边缘,离莫斯科并不算非常远,且之间没有高山阻挡。但这也有整整十几俄尺的路程(换算成公里是100公里到200公里之间)
以我们的速度,一天可能最多连一到二俄尺都没力气走完(十五公里左右)。
我光是想想我们未来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烦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更别说这是我们以后要去面对的事。
“维塔。”
安德烈突然叫住了我。
“抱歉。”
我很生气。但我对安德烈无可奈何。我总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你写到这里,心满意足的停笔。大概算了算,有个近一万组词。你望向家里的钟表,已经快到正午十二点了。
你心满意足的整理好稿纸,放入文件袋中收好。快速的穿好衣服。
去吃饭!
你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打算拿多点钱出去好好吃一顿。
你笑着开门,结果雪直接到了门高度的一半,如果你不是异能者,大概要先用一个小时把门口的雪都清理完才能出门。
但很幸运,你拥有异能力,所以你直接用‘听风谣’将阻挡你出门的积雪全部用风掀开。蓝天与满天鹅毛般的雪花相互映衬,隐约间似乎能看到彩虹。
正午的阳光正好,这个天气就适合出去吃好吃的。
“嗨?”
可能是心情太好,你甚至幻听到了尼古拉的声音。
“嗨,小屁孩!”
刺啦——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幻听,肯定是幻听,尼古拉怎么可能说俄语!
你深吸一口气,一僵一僵的扭过头去。看见了躺在屋顶上的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的,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尼古拉的瞬间,你的记忆瞬间回到法/国那些不怎么顺心的经历中。你小腹那中枪被治好的地方开始不断幻疼着。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异能力。”尼古拉从房顶上纵身一跃,一步到位跳到你面前。
“您……怎么想起来到莫斯科了?是因为托尔斯泰同志?”
“猜到并且已经认定的东西就不要问出来,不然会显得你很傻。”尼古拉伸了个懒腰:“我要说不是,你也不信啊。”
“好好好。”
“维……额……格力……额……”尼古拉皱着眉,想了半天,最终问道:“你叫啥来着?”
你叹了口气:“维塔.伊戈尔诺夫。”
“我就说那个格力啥的不是你的真名。”尼古拉到:“名字太长了,叫你维佳好了。”
“是格里格耶夫。等等,维佳?不行,以我们的关系,您现在不应该至少不能……”
“我难道没和你说吗?”尼古拉跑了个媚眼:“我暗恋你来着。”
“……”你沉默了,但你肯定不会信这个金毛大渣男的任何一句鬼话。“您没地方去?”
“其实吧,要说没地方去也不准确,但是吧,我没怎么来过莫斯科,还没有摸清楚这里的黑/市具体在哪,□□会比较麻烦。再加上最近查的比较严……”
你上下打量尼古拉,感到违和:“您外面就穿了件风衣,手上脸上却没有被冻伤。我不认为您的异能力具备御寒的功能。您在此之前呆在哪里?”
“我是昨天晚上飞到莫斯科的。半夜没地儿去,就偷偷飞到你家客厅里了。”尼古拉道:“你家的壁炉挺暖和哈。”
“……?!!!”你不禁瞪大双眼:“不对,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我没有醒?还有为什么我家里没有痕迹?”
“我用重力操控门锁里的机关打开的门,所以门上不会有痕迹,再加上开锁过程中我开可是的非常慢,声音可是比蚊子还小。至于我的到来为什么没有痕迹和声音?因为我自始至终就没有落到地板上。至于为什么你起来的时候没有在屋里看到我?因为我躲到了客房里~”
你深吸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也就是说,您为了给我制造这个‘惊喜’,特意折腾了这么一遭是吗?”
尼古拉理直气壮:“这怎么能叫折腾呢?好了好了,你衣服放哪里了?”
“……您别动我东西,我给您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