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能再普通的青色衣袍,目光沉静无波,仿佛他这个穹山长老汇报的只是今晚的菜式。
他忍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不明白天下第一仙门之首为什么偏偏喜欢竹制家具,整个洞府连张舒适的椅子都没有。
西九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兼好友,暗暗运转体内的灵气调息。世人都以为他的梦见术就如做梦一般,但其实损耗极大,尤其这种缺少线索的情况。
廖辰又等了片刻,觉得自己是等不到什么反应了,便问起别的:“你确定要自己去?”
灵气运转一个周天后西九岭觉得舒畅了不少,这才开口道:“魔气事关重大,只有我去。”想了下,又补充道,“我梦见那人进了济水城,腰间系着一枚铜钱,然后是一片白花花的凌乱和嘈杂,再有画面时,就看见那人在拜一尊黄金塑像,马首、狮身、熊齿、虎爪、犀角、鹰翅、蛇尾。”
“魔神像!”廖辰惊呼,“那人是天神教徒?!”
“至少是跟天神教有关。”他的梦见无法看清具体人物,只能根据周遭事物判断,如此就要尽量避免主观臆断。
廖辰沉默下来。他本来是想阻止掌门出行的,可如果和天神教有关,那要在短短数月内查出结果就只能寄希望于掌门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要去得换个身份,不能引人注意。按惯例,济水那种小城派个金丹足以。”
“知道了。”西九岭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抬眼却见廖辰坐在原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还有事?”
廖辰神情艰难地开口:“最近外面有些传言。”
西九岭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
“是关于齐鹤扬的。”
“你没跟画屏山说,是剑圣叫他去办事了吗?”
“我是这么说的。”廖辰一脸无奈,“还告诉他们剑圣常年云游在外,不知道当日齐鹤扬成亲,发了急讯之后就切断了联系,掌门不得已才去拦人的。可画屏山非要知道剑圣将齐鹤扬叫去了哪里,说什么师徒父子,又怎么嫁鸡随鸡的,反正就是新娘子要跟着齐鹤扬一起去侍奉剑圣。”
“剑圣的行踪是他们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吗?”
廖辰瞥了眼自家掌门,心里嘟囔:说的这么霸气,其实你也不知道剑圣师叔去哪儿了吧?不然早就把画屏山的人推过去,让他老人家给你挡枪了。
再想想又不免叹息,好死不死的让景国公主进阶了化神,偏偏还是在退婚之后。景国那边公主化神的消息刚出来,画屏山就送信过来,无非是觉得这件事景国也是受害者,一定会给他们撑腰。要是让他们知道玉玦师兄的事……哎!
“那我就回他们剑圣行踪事关机密,不能泄露?”
“无可奉告。”
?
西九岭见廖辰一脸不明所以,补充道:“就回他们四个字,无可奉告。”
廖辰稍一思索便深深点头,确实该强硬一些。
“景国那边如何?”
“景国那边是大长老亲自去的。刚刚传回的消息,说是景王的脾气……不太好,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退婚的赔礼,好像是景国公主接受了退婚。”
西九岭微微点头,化神之人理当如此,“既然如此,画屏山那边便不用管。”
“那些流言……”
“无非是说我穹山势大欺人、不守承诺、背信弃义之类,等两年后一切自然得以澄清,现在就让他们说吧。”
廖辰嘴角一抽,流言的版本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努了努嘴,最终也没敢说出掌门与子侄乱|伦断袖的流言,生怕西九岭一怒之下直接去把画屏山给劈了。
西九岭只当他是赞同,于是站起身向穹山大管家伸手道:“齐鹤扬的执事令牌给我。”眼前最要紧的是查出魔气的下落,其余都可暂缓。
“齐鹤扬的令牌?”廖辰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福至心灵,齐鹤扬不正好是个金丹吗!
掌门这招真是一箭双雕啊!既给自己安排了个合适的身份,又能让齐鹤扬不时留下行踪。如此一来,掌门抢亲后金屋藏娇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他也不用担心掌门知道真相后怒劈画屏山了!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