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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黎明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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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柳如琢向江梧和沈淮舟坦白他和尘清的关系后,柳如琢的心彻底落了地。

离他重获自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明明还有大半年,但他已经开始盘算着离开这里后的日子了,就好像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似的。

自从他五年前成了花魁,他每日只需同那些跳舞的契弟一起,在舞榭楼台前弹奏一曲。可那时的韵律虽婉转动听,却是照葫芦画瓢,没有半点儿感情。

不通音律的人自是听不出其中的蹊跷。

而如今,他最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这般日子也要到头,他弹奏的乐声也不似从前那般死板。

与他还算相熟的几个契弟还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但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的事只想告诉想告诉的人,其他人还是少说为好,以免惹来祸端。

但他仍每日都沉浸在喜悦中,以至于全然没有注意到尘清的异常。

这日,他同往常一样一个人到春声馆去找江梧喝茶。

今日医馆不忙,二人便到后院闲叙。

江梧瞧他满面春风的样子,那脸上的笑意从那日之后就没下去过,不就是有了个心仪之人,至于这么高兴吗!

心仪之人罢了,好像谁没有似的。

真是爱情使人沉醉啊!

江梧怎么想都觉得小柳儿亏了,何止是亏了,简直亏大发了。

小柳儿无论是样貌、才情、品性,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怎么就走眼看上那家伙了呢。他长得黑不溜秋,又五大三粗的,那张脸饶是夏日冰鉴里的冰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对小柳儿倒是处处周到,可这照顾人谁不会啊。

她以前见着俩人也没什么异常,难不成还是日久生情?

那个黑炭肯定是见色起意。

可小柳儿竟然就这么看上了他,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长得还没有沈淮舟好看呢,她想。

柳如琢见江梧一直打量着自己不说话,手中暗自攥紧了帕子,显得有些局促。

他抿了一口茶,笑问:“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梧从思绪中抽离,食指在桌上或轻或重地敲击着节奏,偏头望着他,边看边摇头。

柳如琢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阿梧,我......”

“哎哎,你不必慌张。”江梧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瞧你那样,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似的。”

“不对。”江梧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如琢,“我要是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们家那位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说罢,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表示自己真的很“担心”。

柳如琢一听到“你们家那位”,登时红了脸,不自然地咳了几声,“阿梧你别乱说,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我回头可得问问那位尘清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娶你进门啊,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自己张罗吧。”

江梧大有要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的架势。

“话说,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他。”

柳如琢替他解释:“他最近不在馆里,他武功好,从前就经常被派到外面办事,有时回来还带着一身伤呢。”说到这,柳如琢又开始担心他这次回来会受伤。

江梧琢磨着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的贴身随侍,竟然还会被安排去做其他事情?”

“程爷是个爱财的主,凡事他都要精打细算一番,他不养闲人,也不想养太多人,所以才会安排尘清做这许多事。”

“那你离开以后,他能随你一道离开吗?”

江梧还是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会的!”柳如琢答得很坚定,那并不是不确定的搪塞之词,而是十分有把握的肯定之言。

“程爷说这些年我为他带来了很多钱,所以破例允许我带走尘清。”

只是这样吗?

柳如琢天真地畅想着以后,却不知要想真正离开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柳如琢离开后,江梧一直魂不守舍,直到老甄从外面回来提了一嘴。

当朝太子在民间广纳贤士。

“甄叔啊,你说太子纳贤是什么意思?”

老甄一边清点药材,一边说:“说是太子殿下游历民间,意在纳贤,为朝廷选拔新的可塑之才,如今已有许多名士书生想要求见太子殿下,以自荐。”

江梧不禁想起多年前曾听到的关于这位太子的传言。

据传此人面带伏羲骨,有天星命格。命局看起来是吉,事实却是凶命;看起来凶而不吉,事实却是富贵吉命。

新朝建立之初,他更是才入主东宫,便自请出征平定叛乱,其中便有那场商州之战。

前朝伦常败坏,沉疴已久,朝臣也多是旧臣,可用之人屈指可数,为朝廷选拔新人,这无可厚非。

可即使选拔人才,以太子身份本应低调行事,断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宣扬。

如果这不是太子传出来的,那又是何人所为?

又或者,这是太子有意为之?

罢了,总归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可沈淮舟呢,他本就是世家子弟,若不是那场变故,如今他早该入仕。

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若太子纳贤为真,这不乏是个机会,他总不该一直留在这里的。

江梧坐在门口,看着乐融村的方向出了神。

目光闪动间,灰暗的天空不断压低,满目雨丝飘落,雷声隐隐,街上人流跑动,溅起层层水花。雨点如箭矢一般,急剧坠落,落在房顶的瓦片上,发出“噼啪”的声音,使人声寂然,也隔绝了江梧的世界。

沈淮舟撑伞疾走,上身干爽,只沾点滴雨水,裤管和鞋子却早已盛满了泥水。

他才拐到街角,便见江梧一个人坐在檐下发呆,表情凝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浑身被淋透,急着找地方避雨的男人。

男人急忙道歉,沈淮舟便顺势将伞给了他,自己跑进雨中,左右几步路就到了。

男人又连连道谢,适才被雨水蒙了眼,他看着此刻站在春声馆门前的沈淮舟,这会看着直觉此人好似在哪见过。

江梧见沈淮舟急匆匆地进来,才恍然回神,还有些懵。

“你,你没带伞吗?”

沈淮舟卷起袖子,拍打了几下身上被雨水微微淋湿的衣服,“带了,刚才不小心撞了个人,我见他没伞,便把伞给他了。”

江梧反问:“若是你离得远,你还要给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我又不是佛祖,做不了普度众生,何苦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江梧噗嗤一笑,孺子可教也。

沈淮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江梧还坐在那里,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有心事?”

江梧闻言,转头看着沈淮舟,低叹一声,“今天小柳儿来过了。”

沈淮舟没说话,她知道她还有后话。

“他再过几个月就能脱离象姑馆,可那个尘清,他今日说他是馆里武功最好的人,除了是小柳儿的随侍,他还经常被安排去做其他事情,而且时常带伤而归。”

“从前他们并无这层关系,我也没多想。可如今再看,却是疑点重重。”

“他为花魁,纵使身边有个随从,也不该是像尘清那样的人。还有,他说象姑馆的程爷因为他这些年为他挣来的钱,愿意破例把尘清一起带走。”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事事权衡,永远要让自己占得最上层。这样的人,纵使小柳儿已至而立当离开,可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花魁而如此轻易放走武功高强的尘清呢。”

沈淮舟亦有顾虑,但他却觉得那个尘清不简单,总觉得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似曾相识。

可那日他对小柳儿的情意却是做不得假,总觉得他像是在隐瞒什么。

沈淮舟出言安慰:“也许,只是你想多了呢。”

“但愿如此吧。”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了。”江梧又想起太子纳贤一事,又问:“你可曾听到太子纳贤的传闻?”

沈淮舟愣了一瞬,语气平淡,“我知道。”

那是他曾亲口对他说过的。

“那你有何想法?”

“并无想法。”

江梧不解,“难道你甘心永远屈居于此吗?”

“你的身份注定你有不凡的才能,你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若传闻为真,难道你不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吗?”

沈淮舟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注视着江梧,眼神平静,好像这事与他毫不相干。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确实毫不相干。

“阿梧,我不是淡泊名利的圣人,不过是想换种方式活着罢了。”

“世人心态,渴望高处,一辈子汲汲营营于权力欲望,到头来不过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也有身居高位者,不为权,只为忠上君爱下民,最后换来的是一抔黄土,两身污泥。”

就像他的父亲那样。

沈淮舟的眼底一片释然,“我相信陛下和太子殿下会让大成越来越好,我只愿偏安一隅,我教授毕生所学,无论是书是戏,安知我不是在一展抱负呢?”

沈淮舟双手枕在脑后,随意地仰靠在椅子上,阖上了眼,“我教书又教戏,怕是这世间,难再找出第二个如我一般厉害的先生了。”

雨势渐歇,门前积起了一滩小水洼,水面上倒映着她的样子,正在随着天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江梧看着看着,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是她多虑了。

金陵一处密室内

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窸窸窣窣的有老鼠从阴暗潮湿的墙角飞速爬过,密室中机关重重,又藏着多条暗道,阴风划过,直教人硬生生憋着气,不敢喘。生怕一不留神就栽在了哪处机关上,丢了性命。

“还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吗?”

“没有,或许已经死在那场屠杀中了。”

一身着墨色紧身剑袖,面戴青色鬼脸面具的男子正向端坐在对面身披斗篷的人低声汇报。

几案之上,那人摩挲着一幅男子画像,幽幽道:“继续找,他已死,那个人也得死。”

“是,大人。”

那幅画像却引起了戴面具男子的注意。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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