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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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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金梦晗在皇上走后还是隐有不安,她毕竟不是很确定商愽琰是否发现了这些。

晌午,皇上那边派人传来了消息说封宁才人为贵人。

身边的婢女笑着为她欢喜,金梦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心里却始终隐存疑虑。

今日寅时她从塌上醒来后发现身旁躺着一人吓得差点儿叫了起来,殿门外的小翠听到有动静急忙进来了。

躺着的男子是商愽琰,她分明记得是自己先晕倒的。于是询问小翠得知当小翠听到殿内动静进来时,两人已晕迷躺在地上。小翠急忙叫了宫里太监把两人抬上床,并自己独自一人脱下了他们的外衣。

金梦晗问:“宫里那几个太监嘴可都管好了?”

“娘娘放心,都是自己人。”

“以防万一,你把这袋银子拿去与他们分了吧,当是你们的奖赏。”

金梦晗拿出了不小一袋银子,小翠急忙接过叩谢。

怡和宫这边也传来宁才人封为贵人的消息,荷叶问道:“娘娘,这是否说明计划已成?”

白归荑此时正手拿剪子修剪花枝,她答:“目前还不能看出,那皇帝疑心重重,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无妨,碍不着咱们。”

荷叶笑赞:“娘娘智慧。”

殿外传来禀报说宁贵人前来请安。

白归荑放下剪子,看了一眼修剪好的花枝很是满意,杂乱的枝条被剪去只留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她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金梦晗进来规规矩矩请安。

这宫里多年没有皇后,一直是淳妃在协理后宫,侍寝后的妃嫔第二日都要按旨到怡和宫请安接受教导。

白归荑曾看着那些个女子到她宫里安安份份来请安,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替她们悲哀。商愽琰所使的小伎俩,她早已一清二楚。

“嫔妾给娘娘请安。您吩咐的事嫔妾已经做好了,只是不知皇上是否起疑。”

金梦晗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给金梦晗赐座。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白归荑没有说话,金梦晗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她,正巧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本宫这里有些上好的茶叶,宁贵人可带回去试试喜不喜欢喝。”

金梦晗接过道谢,“多谢娘娘。”

“身子…可得好生调养着。”

白归荑话语间轻扫一眼她的小腹位,金梦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归荑只温柔笑道让她回宫歇着。

金梦晗走后荷叶屏退其他宫人,悄声问:“娘娘,咱们一定要这么做吗,万一牵扯到您……”

“你可相信本宫?”她不答反问。

“奴婢当然相信娘娘。”

“那不就得了,没有保证的事本宫从来不做。”

“只要是对娘娘有益的事便好。”

瞧着荷叶略带担忧的神色,白归荑突然来了兴致,她笑道:“荷叶,你去后厨房拿一瓶上好的酒来。”

荷叶有些奇怪:“娘娘怎的突然想饮酒了?”

白归荑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说:“然后你再带点你与本宫都喜爱的菜,本宫陪你喝点酒壮壮胆。”

“还没喝呢,娘娘便醉了。”荷叶有些听明白了,嗔怒道。

白归荑欲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哎娘娘,使不得…”

“从前坐得,如今为何坐不得,况且这内殿就你我二人。”白归荑还是拉着她坐下了,转而又笑道:“这事情还没做,你便怕了。”

“娘娘别笑奴婢了,奴婢先去后厨房带您爱吃的菜。”

白归荑笑看着荷叶跑走,自她到这儿后,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的是荷叶,她早已把荷叶看作自己的另一个妹妹。

金梦晗回宫后突然反应过来白归荑的话,她显然已完全掌握自己把柄。

身边婢女看出金梦晗情绪不对,关切道:“娘娘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金梦晗整个人在颤抖,一把拉住小翠带着颤音说:“淳妃知晓我的秘密了,她知道了!难怪她会主动来帮我,她是不是想害我?小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说完腿软得跌坐下来,小翠连忙搀扶着,“娘娘您先冷静下来,淳妃娘娘既然知情却不说就证明她站在我们这边,您不会有事的。”

金梦晗左手微颤着抚上自己的腹部,似嘲讽般地笑着落下眼泪。她愤怒不甘恐惧却又无奈,良久,她自言说:“先前我被白婉如万般折辱,自然了解她在白府时与淳妃不和。如今淳妃虽是利用,却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后果如何我都认了。”

小翠帮她拭去眼泪,安抚道:“娘娘先别说这些丧气话,未来您还有大好前程。再不济还有奴婢,我一定会替娘娘得到您想要的。”

金梦晗眼含着豆大的泪珠看着小翠,她伸手抚上小翠的脸颊,终是笑了。

夜里,白婉如听到一丝细微的敲击声。声音不大,但连续且有规律。

“兰心?”

她起身唤道,突然想起今夜不是兰心当值。

“有人吗?”

她不记得今夜是哪位宫女值班,独自走下床去探看。白婉如来到发出声响的那扇窗,点上蜡烛上前查看。她定定地看了几秒,突然一个人影趴在了窗户纸上。

“啊!”

白婉如吓得后退几步,正要进入防备状态,却听见一道熟悉声音。

“五小姐,您可还好?”

“你是……”

“多日未见,五小姐真就忘了人家。”

她恍然,“者华?”

白婉如上前去开窗,果真是他。

今夜他一身墨色镶金长袍,浓黑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若不是这月色姣好还真是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者华盯着她的双眸在夜里格外亮,他笑问:“五小姐可想我?”

白婉如此时满是讶异,“你怎么进宫的,居然还跑我这里来了。你知道这是哪吗你就来,这可是皇宫、皇宫,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

“我能来自然是有法子的,五小姐可说你想不想我?”

白婉如自动忽略这个问题,自顾自问:“你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我记得这宫里可多侍卫,你要是被发现在这明日有人说我私下与宫外人来往可怎么办?”

者华就这样在窗边一手撑头一手提着布袋藏在身后看着她自言自语,他轻笑一声,白婉如忽然停下了。

“你笑什么?”她问。

“在下是在想,五小姐何时告诉我她在想我呢?”

“……”

月色朦胧,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交缠、融合。

“咳咳…那个,风有点冷。”

几秒后,白婉如率先打破沉默,刚想转身不料被者华拉住衣袖手上一抖,手中的烛油低落在他手背。

“嘶。”

他有些疼的皱起眉头。

白婉如一惊,拉住他的手查看。烛油堆叠在手背上已经凝固,白玉般的肤色下透着暗红。

“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找找有没有药。”

此时夜已深,叫太医太过不合理,幸好她总是自备一些治疗伤口的药水。

白婉如找来一瓶药水,用镊子轻轻掀开凝固了的烛油,底下果然已经红肿。清凉的药水抚过红肿的伤口,让痛感得以缓解。

她擦完药抬头看他,“还疼吗?”她问。

者华自方才白婉如翻找药水时便一直盯着她,此时还有些未回神。

“五小姐……”他看着她呆呆道。

“嗯,怎么了?”

“可否让我进来呢,站这窗外挺不方便说话的。”

此时他已笑着看向她。

“我也挺不方便的。”

白婉如刚才只急着给他擦药,现在才发现他竟从刚才就一直拉着自己袖口。

她急忙甩开,瞧他这般大胆样,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打主意,简直不要命了。

“既如此,那五小姐可收下我的椰子糕吧,我做了好些时辰呢。”

者华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提着的布袋里便是这椰子糕,他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你…你来这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椰子糕吧?”

眼前男子笑得纯真,“是啊,我猜五小姐离家久了必是会想念在下以往每日送去的椰子糕,便做来了送你。”

“不我没有。”

白婉如不仅没有,她每天去怡和宫吃那里的各种进贡来的高级糕点,早忘了什么椰子糕了。

者华见她并未有任何动摇,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眸。

“看来五小姐确实并不想念……”

黑夜里他的眼眸似有星光隐隐闪烁,再抬眸时满是落寞。

白婉如看他可怜兮兮一副模样,妥协道:“好了好了,那椰子糕我吃就是了。”

者华把手里的糕点给她,还是低垂着头不语。

白婉如不知说什么,便道:“那路上小心。”

者华转身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糕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收下了人家的点心。

第二日一早,兰心便来叫她,此时她正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昨夜的糕点放在那桌前,她想着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与宫外人互通,自己忍辱负重地吃下了一整袋,好在一袋也就八块而已。

但这椰子糕确是饱腹,白婉如吃完后在宫殿后面院子里绕着走了足足五圈才消完食。

按理说宫里是不允许嫔妃夜里出门的,即使是在自己宫里也不行,必得呆在自己殿内。据说是因为住的范围面积太大,夜里出行实在不安全。

白婉如昨夜正想着怎么偷溜到自己后院走两圈,打开门后却发现宫门前守夜的宫女太监正躺在地上睡大觉。

“困成这样?那正好。”

她没多想,顺利溜进后院。

夜里霜露重,她走完五圈回来已经开始连连打喷嚏了。此时兰心来看她,她更是头晕得起不来。

“娘娘、娘娘?”

兰心叫她无果,伸手去摸她额头,吓得立马去叫了太医。

太医诊断后说她是身子弱感染了风寒,给开些药吃着休息便能好。兰心放心下来,去叫人安排熬药了。

白婉如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全然不知太后那边正齐聚各位妃子,说着要举办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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