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陈雨涵【三八】
陈雨涵刚听完下午的课，就点开手机上冒泡的企鹅号。
[大鹏]：（表情）
原来是大鹏的好朋友，张周捷和姜玥又复合了。
复合？
[不偏执的哈密瓜]：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大鹏]：分手过啊！
[大鹏]：但是后来文理分科的时候又复合了
[大鹏]：不过后来还是分手了
陈雨涵哭笑不得。
[不偏执的哈密瓜]：那你还被影响
[不偏执的哈密瓜]：不是应该见怪不怪了吗？
[大鹏]：……
[大鹏]：再见怪不怪，也还是很怪啊！
[不偏执的哈密瓜]：有统计过复合几次吗
[大鹏]：我怎么知道？他们要是几天之内分手复合的话，都懒得告诉我
[不偏执的哈密瓜]：那看来是数不清了
[大鹏]：是啊，早恋要不得！
“在和谁聊天？”
陈雨涵放下手机，对上郑女士的视线。
“姐，今天有油焖笋哦。”郑星韵招呼她。
“来了。”陈雨涵落座，这时候陈先生才姗姗来迟。
“唉，股票又亏损呐。”陈先生一拿起筷子就开始抱怨，“不知道下午怎么样。”
“先吃饭，尝尝家里拿来的咸菜。”郑女士说，给陈先生夹了一筷子。
他们和好了。
陈雨涵默不作声地往碗里夹菜。郑星韵却开始感慨：“没有肉啊！我想吃肉！”
“这不是肉吗？”郑女士指了指盘子里的雪菜毛豆肉丝。
“这哪里算肉！没有肉，我学不进去！”郑星韵大声道。
“想吃肉自己去煎，冰箱里的火腿肠，还有速冻鸡块。”郑女士今天心情不错，没和郑星韵掰扯起来。
郑星韵放下碗筷，自己噔噔噔跑去厨房冰箱找肉去了。
“给你姐也煎啊。”郑女士转头对厨房喊。
“我不用。”陈雨涵说。
“现在这样也不是个事，”陈先生叹了口气，话题突然拐了个弯，“你们两个要是能换一换多好。自律的上高三，赚钱的读大学。”
陈雨涵没接话，吃饭。
“你们在说什么！”郑星韵从厨房跑出来。
“去看着锅！”郑女士说。
“用了空气炸锅，不用看着。”郑星韵摆摆手。
“没什么。”陈雨涵想到大鹏说的事，“你要是需要考试，我可以监督你。”
“不用不用！”郑星韵连忙说，在父母的目光下立刻转了转眼珠，“我定个表，让广大网友监督。”
“好久没看你播学习了，一开始还说要做生活博主。”郑女士说。
郑星韵撇撇嘴：“这不是怕老拍到你们嘛，而且学习的主题那么无聊。”
“你是艺考生，关注艺考生的网友还是蛮多的。”陈雨涵不觉得无聊，至少在她看来每天看电影真的挺有意思。
郑星韵没回答，反而给她夹了一段肉肠。是更多的那半截。
她转头，就看到妹妹在笑。
“今天我来洗碗吧！”陈先生破天荒道。
“谢谢爸爸！”郑星韵嘴甜，立刻交碗。
陈雨涵也递上碗：“那我们先回去了。”
“你看这两个跑多快。”陈先生说。
“这不是怕你反悔嘛。”郑女士挑眉。
“我可不会反悔，”陈先生说，“不就是洗个碗。”
等两个女儿都走了，他才低声和妻子说：“我和老沈说不通了，他一定要等法院开庭。下个月……可能要把房子卖掉。”
郑女士的脸色也沉下来：“星星上大学的钱你不能动。”
“我知道，”陈先生叹了口气，“看天命吧。”
陈雨涵折腾了一下电脑上的会议软件，学着像妹妹一样架好摄像头。
还挺像主播的，和妹妹开播的那几个角度也很像。
她欣赏了一会，等到大鹏上线来问她方不方便，才发共享链接过去。
大鹏也一样。少年的胳膊横在画面中间，衬衫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紧实有力的前臂；黑色的手表挂在手腕上，曲起的指节百无聊赖地搭着卷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边缘圆润，看起来平时就经常打理。
……看这个桌面场景，大鹏似乎还挺爱干净的。
卷子被他举起来，放下的时候手上多了支笔。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只手。她读不了题，也看不见他的脸。
“需要我说开始，还是打铃？”
“一般都是一起的吧。”大鹏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打游戏的时候紧张多了。
陈雨涵配合地打开音乐软件，低头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一版专业的高考铃声，点开播放。
“……好紧张。”大鹏说。
陈雨涵没说话，咳咳两声示意考生不要自言自语。
“开始答卷。”
见大鹏开始低头写卷子，陈雨涵也开始翻书。她很少买书，买的也都看过了，知道凶手的悬疑作品她也懒得再读一遍。
现在手里的这本《鼠疫》还是从郑星韵书架上顺的。妹妹比她还不爱买书，只喜欢读言情小说，特别喜欢的才去想办法弄一本老师的特签。这批书是妹妹为了拍vlog刻意加购的，她去借的时候，她还请她把剧情告诉她，免得她被粉丝发现了露馅。
陈雨涵看书的时候很沉浸，根本忘了对面还有个大鹏在考试。幸好她定了计时器，及时提醒对面剩余时间。
等大鹏考完试，两个人结束了会议，一个游戏邀请立刻发到了她企鹅号上。
“我的天！你真的和考官一样，”大鹏说，“我刚刚紧张死了。”
“现在紧张，真的考试的时候就不紧张了。”陈雨涵说。
“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考试……”他叹了口气，“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嘛。遇到什么好事了？”
“有吗？”陈雨涵有些意外，“我以为我和平常一样。”
“听起来更开心一点。”大鹏说，“哎，你刚刚在看的是什么书啊？”
“问我妹借来的书。”陈雨涵说。
“好不好看？”
“还挺有意思的吧，”陈雨涵说，“一点也不枯燥，甚至挺有悬念的。”不知道这场蔓延阿赫兰的鼠疫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这样吗！改天我也要看看。”大鹏说，“你看书累不累？我们还打吗？”
“看书有什么累的，”陈雨涵有点莫名，“打呗。我就是在等你打。”
大鹏咳嗽两声。
“你没事吧？！”
“没事……被水呛住了，”大鹏急忙澄清，“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打完这局，然后我去睡觉。”
“好。”陈雨涵答应下来，“你的安排挺紧凑的。”
“是吗？我不想浪费时间……我会不会耽误你？”大鹏问。
她笑笑：“不会。”
现在最不缺的偏偏就是时间。
不过，不缺时间的肯定不止她一个。
被杀了等待复活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右下角的观赛人数。
“怎么还有人在观赛？”她问。
“等会我退出去看看，”大鹏说，“如果没人找就不理。”
“嗯。”她点点头。
根本没想到是来找她的。
[千钧一魂（缪奕华）]：没想到这个点你还在玩
[千钧一魂（缪奕华）]：我以为你早就下了
陈雨涵觉得有点莫名，就打字问他：为什么你认为我十点就会睡觉？
[千钧一魂（缪奕华）]：哈哈，我还以为你在学习呢
[千钧一魂（缪奕华）]：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千钧一魂（缪奕华）]：单独的
陈雨涵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比较好。本来她想，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是能三排，毕竟缪学长和她水平差不多，仙晶初阶。
[不偏执的哈密瓜]：今天太晚了……
没等她打完拒绝的回复，大鹏的企鹅号消息就跳了出来。
[大鹏]：看起来有人找你
[大鹏]：你忙吧，我先下了，挥挥
陈雨涵哑口无言，只能把刚刚那行字删除，邀请学长组队。
这些日子学长只给她发一些类似于居家注意事项的内容分享，说些关心的话。非常客气，但是也有点像家族群里转发营销号的家长。陈雨涵有点厌烦，但是她也不好不答，只能每次都发个简约的回复，示意自己收到了。
[不偏执的哈密瓜]：好了
[千钧一魂（缪奕华）]：可以连麦吗？
[不偏执的哈密瓜]：不方便
缪学长并不为难她，就像他从来没问过她那次分别的后续，只是默默地关心，默默给她发节日祝福。
[千钧一魂（缪奕华）]：好
[千钧一魂（缪奕华）]：那就打字
[千钧一魂（缪奕华）]：别总戴耳机了，伤耳朵
陈雨涵一想，既然都不连麦了，玩的也是娱乐局，干脆就不听频道交流吧——反正公开的频道里，大家素质都挺低的，指挥统领大局的情况少得可怜，大部分都只是各自奋斗，互相拖累。
她就顺势摘下耳机，回道：摘了
[千钧一魂（缪奕华）]：好
[不偏执的哈密瓜]：我上单
[千钧一魂（缪奕华）]：不玩辅助？
[不偏执的哈密瓜]：？
为什么要打辅助？她果断打出一个问号。
[千钧一魂（缪奕华）]：好吧
看着缪学长最后选了中路法师，她莫名觉得有点奇怪。像是默认她就是辅助，而且就该支援他似的。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她被瞧不起了。
因为她段位更低，竟然就被这么直接地看低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没忍住给他发消息。
[不偏执的哈密瓜]：瞧不起人别玩
[千钧一魂（缪奕华）]：宝贝，我错了
陈雨涵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再回。
她在想，她或许就应该明确拒绝他。本来担心没有缪奕华，也会有其他人。但现在大家都不在学校，何必管什么其他人。
缪奕华毕竟段位比大鹏低，两人匹配到的敌人也算势均力敌。她很快拿下三杀，竟然还有余力在脑子里想，怎么样拒绝，才能拒绝得体面，不落人口实，不留下把柄。
都是之前心存侥幸的代价，她顾虑太多了。
[千钧一魂（缪奕华）]：没想到你那么厉害
[千钧一魂（缪奕华）]：是只有我知道吗
陈雨涵不想理他。
[不偏执的哈密瓜]：抱歉，先睡了
她想，明天得问问妹妹，她平时都是怎么拒绝那些追求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