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站不稳了,他实在是过于重,整个人压下来的时候,她感觉后背腰都要折断了,于是,整个人靠在墙壁上。突如其来的拥抱,许吴丢手足无措,却也推不开贺骁。在听到贺骁这句话后,心里有一阵子的空白,大脑也是。这语调,和从前,全然不同。
许吴丢咬紧唇,“贺骁,你又在,闹什么?”
贺骁将她紧紧拥抱,心里分明想念得不行,他埋首,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心里莫名的有种安心。后来,他又在想,如果一切都停留在此刻,该会有多好。
他摇了摇头,“我没闹。”
她的手抬起来,交叠放在他胸膛,试图将他推开,“松开。”
他的手臂冷的像冰块,在扣住她的腰肢,肌肤相互贴合的那一瞬间,刺激得许吴丢忍不住闷哼一声。
“滚开!”她胸口堵着愤,气得眼睛都红了。
贺骁惊愕,怀抱也是僵硬了一瞬儿。
就在这个间隙里。
许吴丢抬脚踹上他的小腿,用力地。
终于,贺骁吃痛,闷声嘶了一声,许吴丢推开他。
他像是骤然失去力道支撑一般,后背硬生生撞上身后的电梯墙壁,身子微屈,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短暂怀里抱脱离出来。被许吴丢这么重重推开,贺骁心里却难受的不行,胸口像是被石块堵住,他呼吸一下,喉咙都疼。后来,他终是抬起头来,眼睛红了。
“许吴丢,你刚刚,是在和那个人约会?”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
他都看到了,车里那小子,靠她那么近。
想到这里,贺骁的手慢慢缩紧,手背青筋清晰可见,但是,在看到许吴丢依旧对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后,他心里傲慢的火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这种情绪,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种拳头砸在棉花里的无力感。
许吴丢平复好心绪,只回复了一个字:“是。”
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指尖都在发麻,大脑短暂空白。
贺骁楞了许久,眼里方才的光亮,忽然熄灭,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股失魂落魄的意味。
她的表情,冷静,不像是在说谎话。
他稳住身体,手徐徐搁在电梯银色的手扶栏杆上,竟比以往都能压制住自己的脾性,胸中是汹涌的怒意,可半分没有表现在脸上。手指微屈,倚着栏杆,一时之间,他很好奇,那个人。
贺骁眉骨挑起,一双眸,落在她身上,“他叫什么?”
许吴丢捏紧手掌,并不打算理会他,于是转过身,侧眸扫了一眼电梯。
声线明显有些颤抖,“和你无关。”
电梯还有十层。
他也顺着许吴丢的视线,瞥了一眼电梯按键,整个人流露出淡淡的颓丧感,他将手插进口袋,说了一句极为混蛋的话:“不说,那我可要当着他的面,亲你。”
许吴丢惊得不行,身子猛地一转,正对着贺骁。
清秀的眉宇蹙起,“贺骁,你幼不幼稚?”
见她生气,贺骁下意识地以为,这是许吴丢对那个人的维护。说实话,他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说还是不说?”他抬手拍了拍手扶栏杆,声音低低的,“也好让我知道,他到底哪里比得上我。”
许吴丢并不想回答。
可是听到后面的那句话,许吴丢想让他死心,于是便开口:“他叫,靳亦泽。”
“爱好是,唱歌。主业是唱歌,副业是创办经营公益慈善募捐。”
“比我小,三岁,也是北国人。他很尊重我,”
听着这些话。
贺骁眼神越来越深邃,同时握住栏杆,“还有呢?”
“专一。”
两个字。
话音刚落,贺骁注视着她的表情,也深知这两个字到底对他有多嘲讽。
从前的他,混蛋一个,风流更是家常便饭,并未公开,也都只是玩玩。
外公说得对,他确实是个风流子,迟早有一天,会失去一些东西的。
可,当时的贺骁,不屑一顾,压根不把外公的话放在心里。
直到,让他招惹上许吴丢。
他的眼睛溢出雾,看起来湿漉漉的,眼底都是红血丝,他张了张嘴,
竟说不出回应她的话来。
“许吴丢,”
“贺骁,别再,纠缠我了。”许吴丢看着彼时失意的贺骁,“给彼此,都留些体面吧。”
叮!
电梯停靠在她所在酒店楼层。
许吴丢赌贺骁依旧骄傲,在知道自己不是单身后,可能不会做这种继续纠缠的掉价的事。
她转过身,随即走出电梯。
她没回过头来看贺骁,直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许吴丢,问你个事。”
她顿住脚,手倏地收紧,并未回应。
他说:“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那声音徐徐从电梯里荡漾开来,低低的,带着些许小心试探。
贺骁一只手拦着电梯,整个人依着电梯门边沿,阻拦电梯门的合闭。
许吴丢鼻尖浮上些许酸涩,面色仍旧淡定,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没有一丝的犹豫开口回答他:“是。”
走廊是清冷的,偶尔的凉风从头顶的中央空调灌下来,覆在她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上,那里被冻得苍白发着异样的白。一股冷风顺着脖颈往后背里头钻,冷得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于是乎,手攥得更紧了。
其实她不转身,都猜得到贺骁会是一副怎样失意的神情。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会像从前那样,傻乎乎的,再转过身去挽留。
贺骁的手攥紧,握成拳,脊背微颓,像是失去斗志的一只狮子,低下头来。
直到,电梯缓缓合上。
那天后,许久,将近两个月半,许吴丢都没再见到贺骁。
所有的项目,都由陈助理经手,代为处理。
项目经行的还算不错,很快到了中期。
这天,许吴丢正在考量办公座椅和茶水间的摆放设计,陈助理也在,琳达正拿着图纸观摩。后来,中途琳达收到了一条消息,惊讶的嘴巴张大,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助理。
琳达走过来,把手机递给陈助理,示意他看,“陈助理,你看看这条新闻。”
陈助理刚跟许吴丢确认茶水台的尺寸和样式,余光扫了一眼琳达递过来的手机,一时间不明所以,等他又看了一眼后,脸色明显变冷。
他拿过手机,随后一脸严肃的还给琳达,什么话都没说。
琳达见他表情严肃,和平常笑盈盈的一面完全不同,难不成,这新闻报道上的事情,是真的?
许吴丢抬手推了推眼镜,眼中略带疲倦之意,她也准备走上前,看看琳达说的那条新闻。
许吴丢好奇:“新闻?什么新闻?”
琳达是个大嘴巴,脑子不加思考,全都说了出来:“许吴丢,你还没看吧?贺氏集团的官方微博新闻,上头说,贺家长子,仗着贺董事长病重,虐待继母和年仅五岁的继弟,意图夺取贺家所有的财产。都上新闻了,还有采访视频呢,你要不要看?”
陈助理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琳达的嘴巴这么大。
许吴丢听到琳达念出来的文字,脑袋嗡嗡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贺氏集团到底是哪个贺氏集团。
手里的笔滑落,掉落在玻璃桌面上,许吴丢微微仰起头,明显也有些意外,“……”
琳达见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于是拿着手机走过来,“你看吧,都上热搜了,还有贺骁贺总的…”
陈助理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盯了一眼琳达。
琳达不乐意了,“陈助理,你盯我干嘛?我说的又不是瞎话,这微博新闻都出来了。”
陈助理握紧拳头,垂在身体两侧,随后一语不发的离开。
一个人去了靠近落地阳台前抽烟。
许吴丢看着琳达的手机,“可以给我看看吗?”
琳达点头,“哝!”
拿过手机,许吴丢将这篇新闻报道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
镜头前是一个四十岁的优雅女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半大一点的孩子,女人眼眶通红,面对记者镜头,正在不断地述说。继母……许吴丢当年,确实是听说过贺骁的父亲,再娶的事情,但这些事情都是安安告诉她的。当时她也只是听听,也没有在贺骁的面前提过一嘴,因为那个时候许吴丢看得出来,贺骁似乎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新闻上,这个女人大概就是赵琪。
赵琪哭着和记者说,贺骁趁着他父亲病重,不仅不让找琦探视,亦不许她贴身照顾,话语之间还透露出贺骁父亲病重前,曾立下遗嘱一事。
赵琪对着镜头丝毫不避讳的又说,她怀疑贺骁就是为了独吞遗产,所以才会对他们母子俩百般苛待。最后,甚至还拿出一条手机录像,赵琪控诉贺骁不尊重她,并且出手打她的事情。这件事后,网络上发酵得越来越厉害,贺氏公司股份也有一定的影响。也有许多跟风的网友开始在多个购物平台上纷纷抵制贺氏名下子公司的产品和地产。因为铺天盖地的热搜和话题量,导致现在公司主页从一周前就全面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