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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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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瑾泉彻底关了医馆,仅带着两个包袱,里面装着他不多的衣物和一些重要药材,就和她们一同踏上了去往永乐镇之程。

好在林婆家里有三间房,林婆住一间,江姚和林玉住一间,剩下一间给月瑾泉,恰好能住下。几个人用一天的时间将屋子大理了出来,屋子都整理好了,不如林玉和月瑾泉连黄道吉日都没看,就将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他们的婚礼虽然简洁,也仅打算宴请周围的街坊邻居。可这大大小小要准备的东西,可谓不少。

他们的婚服来不及制新的,林玉的喜服是将旧衣拿出来绣个红色鸳鸯就算沾了喜气,月瑾泉衣服颜色偏浅,就在腰间挂个红腰带。

江姚则致力于剪喜字,贴窗花,挂红菱,将家里装点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

第三天,鸡打鸣时,林玉和江姚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或者说一晚上根本没睡。江姚只记得她这般期盼明天到来,只有第二天是儿童节的时候。今天才知,原来看人结婚,也能复得那种期待感。

江姚帮着林玉梳妆打扮,替她瞄了眉,擦了腮红,点了绛唇。

江姚看着铜镜里面的林玉道,“好看。”不仅是梳妆打扮带来的好看,而是神情中透出来被爱浸润的好看。

江姚拿出一个同心结给她当作新婚礼物,“实在是太匆忙了,我只来得及做个同心结,送给你,祝愿你们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谢谢,我很喜欢。”林玉拿在手心欣赏了许久,才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江姚好奇地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是什么让你突然想好和月瑾泉成亲了呢?”

“遇到了想要爱的人,就想要紧紧抓住他。我觉得人活一世,更应该主动去追求所期许的东西,而不是等待它突然降临的某一刻,你觉得呢?”林玉回头看她。

江姚顿了顿,“是,是啊……”回想她这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好像从未想过要主动去追求什么,好似她一直都在随波逐流,等待命运的安排。

林玉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笑着道,“所以啊,哪天我们江姚也遇到了想守护的幸福,一定要牢牢抓住哦。”

江姚眉眼弯弯,笑得烂漫,“好。”

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林玉作为东道主,怕林婆一人招呼不过来,起身出去招待他们。“我先出去了哦。”

林玉招呼了一圈,却没看见林婆的身影,她以为又去外面买东西了,便出门去找,在院子背后,她终于找到了林婆,可为什么,她的胸口处不断冒出血。

林玉抱着她,身体止不住颤抖,她崩溃大哭,“娘,娘……你怎么了,是谁,谁杀了你?”

申屠休手里提着带血的剑,从暗处走了出来。

林玉听到脚步声,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她,“是你。”

申屠休毫无愧疚之意,昂首道,“是我又怎样?今天你成亲啊,专门给你送礼来的,喜欢吗?这份大礼。”

林玉放下林婆的尸体,奋然起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赤手空拳的林玉又怎会是她的对手,申屠休一剑刺在她的左胸上,林玉伸着双手要去抓她,可也只能是隔着一剑之离。

“我要杀…了你……”

月瑾泉赶来握住剑刃,生生将剑从她胸口处拔了出去,“玉儿,忍着点。”

他掌心被剑刃划破,将血悉数喂入林玉口中。

他曾痛恨自己这具躯体,可他又很庆幸,这样能救她的命。

他唤她,“玉儿,玉儿,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玉渐渐恢复了神智,哑声道,“是她…是她杀了我娘。”

月瑾泉眼眶带泪,瞪向申屠休,申屠休被他这般看着,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错事。

“瑾泉,对不起,我一时被你成亲蒙了心智……”

月瑾泉是那般恨申屠休,可他更恨自己,给林玉带来诸多痛苦,他却不能解决给她带来痛苦的申屠休,反而一步一步拉着她,步入穷途,才晾下今日局面……

江姚对着铜镜,将自己的头发梳好,才出了房门。她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忙传菜,去厨房转了一圈,厨师长井井有条地做着手中的活儿,暂时没有什么她可以做的,她又溜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

院门外,突然有人惊声尖喊,“死人了啊,死人了!”

引起院内一阵骚乱,人们纷纷往外探去,“在喊什么?好像听到有人死了?怎么回事?”

江姚不明所以,当她走出去时,所有人又都慌急了得逃回各自的家中,江姚抓着一个人问,“怎么了?大家都怎么了?”可是没人理她。

究竟出什么事了?

江姚一边往前走,一边听见往回跑中的人说,“那地上的是林婆不?”

“我看是,快跑吧,太吓人了,这成个亲怎么还弄出人命来了。”

听到林婆,江姚走得越来越急,直到她看见那怵目惊心的一幕,她顿住了步伐,不敢相信今晨还看见喜笑颜开的林婆,不过一两个时辰,她就躺在了血地里。

而那罪魁祸首正是手中拿着剑,剑上血滴未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申屠休。

江姚只看见月瑾泉背对着她抱着林玉,而申屠休面露凶光,手中的剑还要向林玉刺去。

“贱女人,你不许抱着她,让她去死吧。”

江姚出手,以最强之力发动着烈天朝她袭去,没想到被一阵强气挡了回来。

或是她过于心急,烈天又遭反弹回来,她一下遭到了反噬,胸口血气上涌,竟喷出一口血来,她擦干血迹,正欲看是何人出手,却见申屠御挡在了申屠休身前。

江姚冷眼相看,原来是他啊,哪怕明明是申屠休做了错事,他还是会维护她。也是,强权怎么会站在对立面反抗自己的阶级呢?

申屠休躲在申屠御身后,这个时候她倒是感觉到害怕了,“哥哥。你会保护我吧?”

申屠御不语,目视前方,眼睛落在一个人身上。江姚冷漠的眼神看他,让他觉得心慌。若是他来得更早一些,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些事的发生?

江姚不再看他,看向一旁的林婆,眼泪滚珠般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今天!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黑影闪现,夺走了月瑾泉怀中的林玉。

黑影袭击了月瑾泉的面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直直往后仰。

“瑾泉!”申屠休跑过去接住他。

江姚追着那黑影而去,跑进一片丛林后,再未寻见其踪迹。

申屠御一直跟在她身后,“刚才有魔气,她是被魔抓走了。”

江姚惊疑,魔?魔王现身了,魔王为什么会突然来抓走林玉?江姚蓦地看向申屠御,“你能救回林婆吗?”

申屠御不忍看她失望的神情,可他却无能为力,“抱歉,林婆她已经没了声息,我的血只能救回一息尚存之人。”

江姚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她一路哭着走回林玉的家,林玉被抓,林婆身死,她得先为林玉处理林婆的后事,再去寻她。

回去时,还看见申屠休抱着月瑾泉,江姚一把将她扯起来,扔在一旁,“滚开!”

申屠休被她这一声震得不敢再向前。

江姚看月瑾泉的样子也不太对劲,她没注意黑影对他做了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肩,急促道,“月瑾泉,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听见没,林玉被带走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找她。”

他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聚焦到她的脸上,他艰难开口,“只能拜托你,去青鸟峰找…找她。”

月瑾泉死了。

神医也死了,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炼狱,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江姚顿坐在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两道神光而至,江姚看见他们在抬月瑾泉的尸体,她想动,可她怎么也动不了……

月瑾泉和那两道神光一同消失了。好似他不曾来过这里……

又过了许久,江姚终于可以动了,她行尸走肉般将林婆的尸体抱起来。申屠御想帮她,却被她反感地推开了,“让开,不用你假惺惺。”

江姚将林婆的遗体带回去,整理了干净。又拿起锄头去山上找个地方挖坑。申屠御还没走,和她拿了一样的锄头跟了过来。

“我说了不用你假惺惺做好人,你在演给谁看呢?你越这样,只会越让我犯呕。”

申屠御自知他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她造成的伤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你。”

江姚沉默不语,将气都使在挖坑上。

“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申屠休给她们赎罪。”

“你若还不带着你那该死的妹妹滚,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杀她。”江姚停下手中动作,撑着锄头,怒喊道。

良久,申屠御道,“江姚,跟我回流烛司吧。可能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不是为申屠休来的,我是来带你回流烛司的。”

江姚冷哼一声,“还回去做什么?”

“有关青鸟峰,施从恩曾经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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